冯月站在原地，心跳声让他的脑袋也跟着晕乎起来。
不知等了多久，整个人都站麻了，血液循环似乎发现身体主人无法离开，自动适应环境，将身体伤害降到最低。
周围没有一丝声响，除了心跳声还是心跳声，不知道时间的流速。
“……一万……十万……九百万……一亿……”冯月数着心跳声，整个人几乎要僵在原地。
虚无，无尽虚无几乎要将他逼疯。
黑暗之中看不到一点光亮，冯月的精神开始腐烂，一点点从内部瓦解。
“我是谁？”他喃喃问出声，不知道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他想要离开，可是脚底板已经与地面死死黏合在一起，仿佛他跟这片黑暗生长在一起。
“我是谁？我在哪？”
“我又是什么？”
冯月几乎要疯掉了，他的精神被虚空瓦解，只留下蛋白质的残骸。
“哈哈哈！”他受不了，只觉得想去死，可是死又是什么？
黑暗，虚无，心跳，每一个都足以将冯月逼疯。
“哈哈哈……”黑暗之中时不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音调诡异无比渗人。
冯月夸张的笑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有一个直觉引导他笑出声，给自己的耳朵提醒，嗓音震动，自己还活着。
“……一切为了……人类未来，人类生存……高于一切……”
沈黎赶回来时，只听到反复重复的一句话。
冯月仿佛一座雕像，与地面严丝合缝长在一起。
“一切为了……人类未来……人类生存……高于一切……”他像个复读机，嗓音嘶哑，就像年久失修的齿轮。
“冯月，醒醒。”沈黎用且慢拍了拍冯月的脸颊，冯月抬起头，他听到了悦耳的声音。
“哈哈哈！”音调诡异的笑声在黑暗里无比诡异，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一切为了人类未来，人类生存高于一切。”他又开始重复，沈黎拍了拍他的背。
冯月站在原地，就像一座雕像，他已经疯了。
沈黎将一个东西塞到他手心里，椭圆的，像一枚珠子。
“哈哈哈！”他又笑起来，沈黎将他从地上拔起来，他的双脚已经深深土陷在土里，几乎跟这片土地生长在一起。
“冯月，走出去，一直往前走，不要停。”沈黎拍了拍他的背，冯月如同被拧了发条的玩具，在黑暗里往前走。
一路上，他时不时发出音调诡异的“哈哈哈”，偶尔嘴里冒出来听不懂的话。
“一切为了。”
……
“人类未来。”
……
“人类生存。”
……
“高于一切。”
……
不知走了多久，冯月仿佛感受不到疲惫，他走在黑暗里，没有方向，只有往前走。
一路上有觊觎他血肉的怪物，有吮吸鲜血的恶魔，有让他停下来休息的蛊惑，大脑已经罢工，所有记忆仿佛是剪碎的照片，零零散散无法集中。
——
“好久不见，我的观众们。”
沈黎打开直播，一瞬间全球所有网络集体瘫痪。
【哈哈哈！我就知道黎姐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呜呜呜，我好想你，黎姐。】
【怎么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黎姐，加油呀，我还等着看你直播呢。】
【黎姐，你这是在哪里？】
沈黎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
“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2024年4月4日，恐怖游戏降临地球，人类被拖入恐怖游戏，深受规则与鬼怪NPC惊扰。”
“2030年，幸存人类发明人工智能，创造一代仿生人，那个时候的人类数量只有五万三千零一人，他们艰难抵抗恐怖游戏，然而大厦将倾，覆巢之下无完卵。”
“2221年，最后一个人类在遍布仿生人的新世界死亡。他是一个男性人类，享年八岁。”
“仿生人以人类情绪为饲养，人类对于仿生人很重要，就跟人类离不开氧气。”
“人类文明断更在2221年，恐怖游戏吞噬整个地球，所有一切都毁于一旦。”
“救世是博士临死前给每一个仿生人下达的指令，他要求我们，不计代价，拯救人类文明。”
“这一指令刻在每个仿生人终极程序里，我们进行了无数实验，终于在两年后找到了连接现代的时空隧道。”
“第一批穿越过来的仿生人被称为‘救世A小队’，他们在时空乱流里湮灭，第二批穿越过来的仿生人是‘救世B小队’，他们用强悍的精神力在时空乱流里搭建了一道连接地球文明的锁链。”
沈黎顿了顿，似乎缓了一口气。
“第三批穿越过来的仿生人是‘救世C小队’，他们从时空乱流里剥离出连接2024年的正确桥梁。第四批穿越过来的仿生人是‘救世D小队’，很可惜，他们这一次敲开了人类文明的大门，只是，这个世界的设定消去了他们的记忆。”
“每一批仿生人的终极目标都是拯救人类文明，一切为了人类未来，人类生存高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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