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惊惶抬头,泪眼模糊中,看到一男一女。
男子一袭黑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沉静,看不出喜怒,一双眸子深邃如夜,正静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不像镇上监管者那般充满鄙夷或暴戾,却让她莫名感到一种压迫感。
女子一袭短发,英姿飒爽,一双冷眸,却清晰地映着未曾散去的冰冷怒意,以及怜悯,又像是痛惜。
她几乎是本能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雪泥:
“叔叔……我、我不是要偷食……这馒头是掉在地上的,我以为没人要了……”她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爷爷三天没吃饭了……我不吃了,我不要了……求求您,别杀我……我不想当祭品……”
眼泪大颗大颗砸进泥泞,混合着卑微的祈求。
她抬起头,脏污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只剩下绝望的哀求:
“我死了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可是我爷爷……他眼睛不好,腿也坏了,没人照顾他,他一定活不下去的。大人,求求您,放过我,至少……至少等爷爷……”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拼命磕头,额前很快沾满泥雪,一片狼藉。
傅云萱看着眼前这个颤抖哭泣、卑微到尘埃里的少女,听着她绝望的哀求,胸口那股压着的郁气与怒火,几乎要冲垮她一贯的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冰冷的空气压下了翻腾的心绪,却让她的声音比平时更柔。
她上前一步,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托住了少女不断磕下的手臂,止住了她自残般的动作。
“我们不是监管。”傅云萱的声音来,清晰地传入少女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也不会杀你。”
岳灵汐愣住了,抬起泪眼,茫然又警惕地看着她。
傅云萱另一只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素雅的油纸包,解开,里面是几块精致的糕点,色泽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清甜的食物香气。
“饿了吧?”傅云萱将糕点递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
然而,岳灵汐看到那干净精致的糕点,非但没有惊喜,反而猛地向后缩去,脸上血色尽褪,恐惧比刚才更甚:
“不!我不能吃,罪血后代不能吃干净的食物。这是规矩……只有、只有被选为祭品那天,才能……才能吃一顿‘上路饭’……”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缩:“你们……你们是来选祭品的对不对?是不是已经定下我了?这……这是断头饭?”
她再次崩溃,挣开傅云萱的手,伏地痛哭:“不要,我不要,爷爷……爷爷怎么办啊……”
楚江看着她。
这少女瘦得脱形,长期营养不良。但更让他惊异的是,她体内流动的血脉深处,锁着一道极为阴毒的禁制。
那禁制像无数细密的铁链,死死锁住了她的根骨、经脉,甚至魂魄。这不是天生的,是被人为种下的。
“我们并非此镇之人。”楚江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盖过了少女的哭泣和风声,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直接传入岳灵汐混乱的心神,“也非为挑选祭品而来。”
岳灵汐抽噎着,抬起泪眼,怯怯地望向楚江。
眼前这个黑袍男子太过平静,平静得让她害怕,但那平静之下,似乎又没有监管者们那种视她如草芥的漠然。
傅云萱收起糕点,不再勉强,只是声音依旧温和:“你叫什么名字?”
“岳灵汐……”
少女迟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
“方才那些人,常这样欺负你?”
岳灵汐低下头,手指抠着衣角上破洞的边缘,良久,才极轻地“嗯”了一声。
随即又急忙补充,像是为自己辩解,又像是认命:“是我不好,我们家罪重……他们,他们罪轻些……应该的……”
“罪?”楚江重复了这个字,语气平淡,却让岳灵汐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她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愤怒,但好像不是针对她。
傅云萱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语气依旧平稳:“能带我们去看看你爷爷么?”
这岳家似乎在罪血后代之中,属于比较严重的,可能老辈之人,了解更多。
岳灵汐猛地抬头,眼中戒备再起。
“你放心,”傅云萱看穿了她的恐惧,声音放缓,“我们或许……能帮你们。至少,不会害你们。”
岳灵汐看着傅云萱的眼睛,那双眼清澈沉静,带着温和,没有丝毫的恶意。
她咬了咬干裂出血的下唇,小心地捡起地上那团混着馒头屑的泥块,用破衣襟兜着。
想起楚江那句“非此镇之人”……一种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希望,像风中残烛,在她死寂的心里飘摇了一下,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在……在西边,最破的那排房子,最尽头那间……”她的声音很细。
楚江的目光,望向西边那片更加阴沉破败的屋舍。
……
三人穿过破烂的街道,走进一片更加荒凉的巷子。
这里的房屋低矮歪斜,部分已半塌,像是被遗忘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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