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美人本来对这件事持看戏态度,一听到后宫可能忽然要多三个妃位,顿时就紧张起来。
“谢姐姐,你说皇上会答应吗?”
谢润顿了顿,拨开荔枝喂到等候已久的陶陶嘴里,接过淡桃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了下手指。
“皇上收不收夏朝的公主,关键在皇后身上。”
谢润虽然不声不响,但很多事情看得透彻。
凤仪宫内,皇后面色十分不好。
昨日寿宴回来,她就呕了一口血,险些晕倒。
只是她不敢晕,才强撑着精气神让人封锁了消息,今日免了六宫请安,一个人安静的待在凤仪宫。
李妈妈被昨日宴会上的消息气的嘴角生了好几个泡,连连道:“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他们怎么敢这么做?!”
李妈妈都要被气哭了,“您可是虞朝的皇后娘娘,再不是当年那个在夏朝后宫备受欺负的公主,他们怎敢轻视您到如此地步?!”
皇后苍白的脸上浮着一层阴霾,眼神冷淡又虚无。
一旁的听荷忍不住拽了拽李妈妈,“李妈妈,别说了!”
“您还嫌娘娘不够难受?”
李妈妈偷偷抹掉眼泪,不敢再说话。
正在此时,有人通报:“娘娘,夏朝慈瑞公主求见。”
皇后原本淡漠的眸子猛然抬起,眼底锋利神色如剑影寒冽,“你说谁求见?”
传话的宫女被皇后身上的威势所摄,语气不自觉有些颤意,“是,是夏朝慈瑞公主,皇后娘娘您的胞妹。”
“只她一人?”
“是。”
皇后攥紧了被子,又悄然松了下去,靠在椅背上,语气淡然道:“带她进来。”
很快,慈瑞公主被引了进来。
她身材高挑纤细,一身月牙白绣金线的长裙,半点不见公主的奢华贵气,反倒因为低垂着头,显得有几分懦弱瑟缩。
她一进来,就跪在皇后床前,低声道:“姐姐……”
皇后冷声道:“你们都下去。”
李妈妈和听荷当即带着其他伺候的人都下去。
皇后才问道:“你来的正好,本宫也有许多话要问你。”
慈瑞公主低着头,眼泪悄然坠落在地。
皇后只当看不见,冷声问道:“我和亲前你就被父皇赐婚于巴将军。这些年夏朝来信,都说你和巴将军夫妻恩爱和睦,怎么如今却来了虞朝和亲?!”
“莫非你是觉得本宫当了皇后,贪慕这虞朝的富贵权利,才主动前来?”
慈瑞公主猛的抬头,含泪的双目望向皇后:“姐姐当真要如此戳妹妹的心?!”
“不是本宫要戳你的心,是你骤然出现在虞朝,还要入皇上后宫,践踏的何止是本宫的一片心?”
慈瑞公主哭道:“求姐姐听我一辩!”
“妹妹来夏朝,实在是无路可走,不得不来!”
慈瑞公主哭诉道:“妹妹下降不到半载,驸马就因病病逝,只是为了不让姐姐担心,这才一直在信中隐瞒。”
“什么?”皇后一愣,立马问道:“那这些年……”
慈瑞公主的面上满是颓败无奈之色,“妹妹才寡居不久,就听闻母妃身子不适,便被召入宫中一直侍奉。”
“前些时日,偶然听到姐姐成为虞朝皇后,喜盈满目,还以为和母妃的日子能好过些,谁知道一月前忽然被太子召见,提起出使之事。”
皇后一拍床,“你是个孀妇,他们送你来虞朝和亲,对皇上也是羞辱,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父皇年岁越大,做事就愈发没有规矩,太子也凉薄无情……”慈瑞哭的身子发颤,“父皇说,此次出使和亲,要嫁的是十三妹妹,但念及我和姐姐姐妹情深,便效仿先秦时的规矩,让我当了陪嫁的媵妾。说送我来不是为了送来和亲,只为了让我陪姐姐……””
“昨日在寿宴上,六皇兄仓促间才说了献女一事,但其实父皇和太子的信文中早已言明一切,怕今日就已经呈递上去。”
越说到后面,慈瑞公主的头低的越下,越不敢说话。
全身的骨气似乎都被这几句话给碾碎了。
皇后惊得目瞪口呆:“荒唐!”
“父皇年老昏庸至此?谁给他出的馊主意?!”
慈瑞公主低着头:“是太子。”
皇后气的手指在发抖,喉间似乎又有股血腥味在涌动。
夏朝皇帝子嗣众多,只偏疼太子一个,其他孩子在他眼里犹如草芥。
当初太子拿捏着慈瑞公主和两人的母妃,逼的皇后不得不心甘情愿去和亲。
皇后本以为靠自己和亲能让妹妹和母妃得一处终老之所,谁料夏朝皇帝和太子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毫无节操可言。
慈瑞公主轻声道:“姐姐,四年前母妃得宠过几日,生下了位皇弟,后又失宠……皇弟被抱给了江贵妃养,养的教他不认生母。”
“他们知道母妃思念皇弟,故而以此要挟,送我前来当媵妾,只为借着姐姐的势生下一个有夏朝血脉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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