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干脆对着镜子，轻轻一撕。
那一大块血痂脱落，露出下方红彤彤的皮肤，一阵舒爽剥离感让他忍不住轻哼一声。
“这就是长生不老的感觉吗？”
许悠摸着脸上血痂脱落后的皮肤，对着镜子啧啧称奇。
虽说脸上的烧伤仍然很吓人，看这状态估计还会结一次痂，但这样恢复速度痊愈也是迟早的事。
“接下来……”
身后的空姐将手里的烟掐灭，一把塞进了烟灰缸，“我的计划你也已经知道了，为了确保能够顺利实施，我需要向你确定一件事。”
说着，空姐面带微笑，不急不缓地来到许悠面前。
接着拳头紧握，对着他的下巴狠狠地来了一拳。
毫无防备的许悠直接被打懵了。
空姐的全力一击打得他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咳咳……”许悠捂着嘴唇，鲜血止不住地从指缝里流出。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空姐瞪着许悠：“你差点害死我，那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开枪，反而跑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女孩？”
许悠顿时就明白了空姐的话里所指。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女孩在车里挣扎的场景。
“车里的那个小女孩看起来才6岁，我想去救人有错吗？”
“你救人没错，你救人会害死自己也没错，但你因为救人差点害死我，就有错！”
空姐说话间，咒力不由自主地开始汇聚，强大的压迫感让许悠窒息。
“我当诱饵去给你创造机会，但机会来的时候你把我卖了。”
“说到底，你们都是一群杂碎，完全不把别人性命当回事。”谁知许悠丝毫不畏惧空姐，紧咬着后牙槽说道。
空姐一听这话，双手叉腰，差点被气笑。
“飞机上面一百多个乘客的命，还有那三十几名宪警，这都是人命，你们杀起人来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点觉得愧疚吗？”
许悠说话时，昨天的遭遇开始在脑海里闪现。
布满鲜血和尸体的出站口；三十几名脑袋反转，摇摇晃晃倒下去的宪警；以及身体在车里变形，躯干四肢扭曲成诡异角度的一家四口。
“我只是一个高中生，我无法理解你们这种视生命如草芥的态度，在我看来，你们还有人性吗？”
空姐眯着眼睛，一步一步来到许悠面前，用鼻尖挨着他的鼻尖。
许悠本能地想躲开，但最终他咬牙定在原地，目不转睛地和空姐对视。
“恰恰相反，正因为我有人性，所以我才要杀人，因为不杀他们，我就会死……
“如果要在我和其他人当中选一个人去死，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对方，这才是人性……”
“哪怕是要杀十人，一百人，甚至一万人也好，我都会选择让自己活下去，杀再多的人也在所不惜……”
“我没有为他人牺牲的精神，所以如果是我埋伏在出站口，我会像那个参赛者一样，杀死飞机上的所有乘客……”
许悠听到这里，脸色涨红，他站起身语气颤抖。
“那为什么要杀死所有人，有必要吗？我们是人，和动物区别就是我们有基本的人性，滥杀无辜，杀死所有人不就是释放兽性吗？”
“呵呵……”空姐再度冷笑，“时间来不及，你在人群中还没找到对方的时候，对方说不定已经先一步发现你并将你瞬间杀死……”
“因此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不要试图找到对方，而是直接杀死所有人。”
残酷的现实从空姐口中说出，砸在许悠心里，令他脸色苍白。
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我只想活下去，我没有任何错。”空姐说到这，表情冷漠到了极点。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话语。
许悠再度联想起了那个梦，在梦里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其他参赛者跟我的想法一样，他们一旦知道你也是参赛者，会瞬间杀死你，他们会把你的身体压扁，会把你的骨髓压碎榨出汁来！”
听到这里，许悠脸色苍白。
他想到之前出站口的那番场景。
如果有选择，他当然不想死。
“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我们两只有合作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但如果我俩分开，我可能会死，而你这个没有咒力，杀人都要犹豫的高中生，一定会死……”
“……所以与其你被别的参赛者杀死，还不如便宜我，让我杀了你，让我的倒计时增加24小时……”
空姐每说一句话，死亡的压迫感宛如实质一般层层递进。
这导致许悠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
但空姐越是强势。
许悠就像是一个倔强的叛逆青年，越想反驳，越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吧，你早就想杀了我对不对，既然如此那你杀了我啊，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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