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云启坊开了这么久,不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封锁的消息。
即便百姓们怨声载道,纷纷跑到衙门告状要求关闭这家赌坊,可最终都无济于事。
衙门给出的说辞永远都是,赌博一事,本就有输有赢。
况且,你不走进赌坊,不参与赌博,那便不会输钱不会欠债,家中亲眷自然不用被送去抵债。
这种愿打愿挨的事情,有什么好上告的?
可既然你自己主动走进了赌坊,那又怎能怪得了旁人运气好呢?
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不管欠下多少钱财,都理应如数归还债主才对。
怎得玩也玩了,事后却不愿意承担责任,甚至还要厚着脸皮跑到衙门里去耍赖抵账呢?
每当有人前来县衙报案时,郑县令总是这般连哄带骂地将其打发走。
当然,他之所以会这么说,自然是那谈家平日里没少给他好处。
可好死不死,有一次刚收了谈家的贿赂,转身就撞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齐咏明。
此人性格极为执拗顽固,无论做何事都是一板一眼的,实在是让人觉得厌烦透顶。
可偏偏他这人又家庭美满,妻子温柔贤惠,儿女也是乖巧孝顺,着实令人妒恨!
好在,当时的齐咏明并没有过多怀疑什么,只是随口询问了一下刚才那人是谁而已。
他费尽口舌,好说歹说才打消了齐咏明的疑虑和猜忌。
本以为这事儿就翻篇儿了,未曾想,数日之后,齐咏明就说他在赌坊见过那人。
这可把郑县令愁的睡不着觉,天色未亮便急匆匆地前往谈家,寻找谈东轩商量对策。
谈东轩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会看着办的,你就别插手了”。
这话犹如一阵轻风拂过,并未引起太多波澜。
直至两个月前,郑县令方才察觉到齐咏明有些不对劲。
当再次见到齐咏明时,郑县令不禁心中一惊。
那人憔悴不堪,眼下的黑眼圈都十分明显,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他赶忙托人打听才发现,这齐咏明是欠了赌债,正四处找人借钱还债呢。
知晓此事后,郑县令表面上佯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亲自前往齐咏明家中探望。
踏入那略显破败的屋门,他将一小袋沉甸甸的银两放在桌上,语重心长的同那人说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至于齐咏明眼下的官职,倒也不用担忧。
他自会帮忙隐瞒一二,不让人知道他赌博欠债,让他暂且安心。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他这番善意的举动,让齐咏明感激涕零。
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同他讲述自己这些时日以来,所经历的事情。
他妻子突然间患了重病,每日所需的药钱像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那微薄的俸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一边是病情的恶化,一边是捉襟见肘的经济。
直到一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来他家中探望之时,同他提及可以去那云启坊碰碰运气。
那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用赌坊里赚取的钱财飞黄腾达、发家致富。
并且,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有运气和技巧,就能在赌坊中赢得盆满钵满。
可齐咏明并不相信。
他深知一旦踏入赌坊这个无底洞,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天方夜谭。
现实让他陷入两难。
妻子的他等不得,也等不起。
万般无奈下,齐咏明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决定冒险一试。
他怀揣着从朋友那借来的为数不多的银两,忐忑不安的走进了赌坊。
在朋友的细心指点下,亦或者他真的运气好,竟赚到了银子。
出了云启坊之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去药铺,买了急需的药材。
本以为这日子能恢复平静,他只需再攒些钱送兰儿出嫁。
可没几日,妻子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起来。
甚至开始日日咳血,之前的买的那些药完全不起作用。
心急如焚的齐咏明赶忙请来郎中回诊,大夫却说这病是阶段性的,眼下需换一个方子救治。
但是新的药方意味着需要更换多种昂贵的药引,所需银两绝非小数目。
他没那么多钱了。
家中的积蓄也因为给妻子买药而消耗殆尽。
眼瞅着再过几月,齐兰就要出嫁,他连闺女的嫁妆钱都尚未准备齐全。
眼下又.......
思虑再三,他还是咬咬牙再次进了云启坊。
可他那一晚却输的精光。
他明明就是按照朋友教的那般去做,非但不仅没有赚钱,反倒欠了一屁股债。
那时,有个叫老鄂的人同他说,不着急还钱,甚至愿意借给他钱。
若是能将输掉的钱都赢回来,那么届时只需给他三分利就好。
这条件看似诱人,让心灰意冷的齐咏明看到了希望。
可是,他依旧没有赢,哪怕一次都没有。
雪球越滚越大,催债之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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