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柳给姐姐家打电话形成了习惯，心里没谱的时候打个电话就好了。
朱竹接到妹妹的电话，已经习惯了，不用她说话，人家自己照着本子念……
需要她回答的时候，才听她说几句。
这天，朱柳又说到收野菜的事。
“姐，你说我要是花钱收了村里的野菜，那他们是不是就不去城里捣乱了？”
“嗯。”
人家就在村里就把钱挣了，谁还大老远去城里受那个罪啊。
“姐，我还是不敢干，太吓人了。”
“害怕那就别干。”
“哎呀，姐，你咋这样说啊，你要是说让我干我就不害怕了。”
“我不说。”
……
“姐，你真讨厌，我挂了……啊”
那边已经挂了，这手真快。
朱松陪着妹妹过来打电话，都卖完了，就往回走了。
“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
朱松还是忍不住唠叨，“你有事打个电话就算了，又没事你就非得花钱跟竹子说，你跟我说也不用花钱。”
朱柳……
“挣点钱多不容易啊，你可别乱花钱，先把盖房子的钱存好了。”
朱柳走的飞快，朱松紧随其后，不停地说说说，颇有老娘的风范。
这天热了，朱柳走进一条小胡同，从这儿穿过去就到了。
一抬眼，吓了一大跳，胡同里有个人靠着墙坐着，脸上还有血！
刚要退回去，朱松已经越过妹妹跑过去了，“叔，你咋了这是？”
朱柳仔细一瞧，这是村里人啊。
“被人打了。”
王老头真是倒霉，乐极生悲。
今儿他甩开了大部队，自己找个地卖，卖的可快了，一窝蜂的都给抢了。
走到这就被俩小青年堵住了，他不给，鼻子上就挨了一拳，还有肚子。
“快，咱快点走，别在这待着不安全。”
朱松扶着人，朱柳捡起筐，三个人跑着离开了。
见到王老头这样，村里人脸色都不好看了，顾不上别的，又都有劲了，走的飞快。
等出了城，朱柳赶紧让人停下。
“水，谁手上还有水啊？”
“我这还有点。”
姜石的水壶里还有一口吧。
这个点基本上都喝了，朱柳想给简单冲一下再抹点药。
朱柳身上除了有钱，还有一个药包，她在姐家看到的，临走的时候要了一个。
打开，拿出剪好的小块白色纱布，倒上水给往叔擦擦。
脸上这一块青紫，下手挺重。
王老头看着干净的纱布，都不舍得用。
“柳儿，算了，别整了，我这老脸不用这金贵的东西。”
“叔，这是我这次从我姐那拿的，没花钱。我要擦了啊，您别嫌疼。”
朱柳说着就上手了，在外面一天了，脸上都是土，擦干净了，又拿出一瓶药膏来。
“应该是这个。”
给擦了一层。
王老头说的挺好，凉凉的。
村里人围着看了，这东西看着像是比紫药水好使。
“柳儿，这是周叔给的啊？”
“不是周叔给的，是我自己开口要的。”
……
这一路上，再也没人掉队，走的格外整齐。
走在前头的回头看看，停下等等。
落在最后头的，咬着牙根也得跟上。
·
姜石和姜土俩人的想法一样，不太想去了。
姜老汉往后挪了挪，这俩儿子说的唾沫横飞。
“王叔鼻子一拳被人打扁了，这儿还挨了一拳，肿的老高，看着就吓人。”
“王叔说，那俩人抢了钱，还踢了他肚子好几脚。”
崔琴很痛快，“不愿意就别去了，怪吓人的。”
她看着也怪遭罪的，睡也睡不好。
俩人看向爹，姜老汉让他们自己拿主意。
“你俩自己决定，挣的钱又不给我。”
这俩儿子不怕吃苦，也挺能干，胆子不够大，还不如朱柳呢。
王海霞和李海鸥见钱了，不想就这样算了。
“要不，你俩在家里，换我俩去！”
王海霞想着朱柳也去，也有大娘跟着去的。
“你快算了吧，你去还不如我去呢。”
……
村里人都陷入了两难，去还是不去。
王老头是不去了，还有那些早就不想去的也找到了理由。
多少能挣点钱，可也太遭罪了。
偶尔去一趟城里还行，天天跑，累死人了，早就不想干了。
朱柳也害怕啊，婆家娘家都不让去。
还是顶住了压力去了，颇有要钱不要命的架势。
第二天，就零零散散几个人啊……
以王老头受伤为转折，可能是害怕了，也可能是野菜越来越不好挖了，这股进城卖野菜的风潮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熄灭了。
·
省城，东福村今年一开春就开启了一拨建房的热潮。
刘天寿他们商量后，很快就做了决定，把户口都迁过来，彻底在这儿安家。
迁户口需要时间，需要村里配合的工作，张威最积极。
村里先给批了宅基地，房子先盖起来，户口慢慢往这边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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