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禀琛听到我的呼唤，这才注意到脚下的小Q。
小Q也站起身仰视着他。
他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小Q的狗头，看着它无法站立的一条腿，不自觉红了眼眶。
小Q曾经也是周禀琛带大的，后来经过层层筛选当上了警犬。
如今它年龄已大，也废了一条腿，已经无法执行任务了。
李队长说想自个带小Q回家养，所以想征求下周禀琛的意见。
周禀琛摸着小Q身上毛茸茸的毛发，转身看我。
他知道我从小被狗咬过害怕狗，想养却不敢养。
我看着周禀琛老大个人了，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都软成了一淌水。
“李队长，小Q还是在这里养老吧，平日里要是禀琛不在，也能陪陪我。”
我望向那一对傻人傻狗，声音都不自觉带上哽咽。
其实，我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想周禀琛。
他们肯定认为周禀琛其实也是跟季临霆一样的渣男。
明明以前为了乔初愿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转头却又和她的亲姐姐勾搭在一起。
可他却无法和别人说出我的身份。
李队长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缓缓起身，紧跟着他身后一行人起身，语气突然变得淡漠且疏离。
“乔初悦女士，有人举报你在缅北园区时推我们一位女警跌入悬崖牺牲，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他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击在周禀琛身上，瞳孔惊颤。
我僵在躺椅上，压根无法从李队长的话中回神，整个身体如坠冰窟，连带着失去知觉的双腿也跟着冰凉一片。
偌大的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削好的小兔苹果块掉了一地。
原本言笑晏晏的周禀琛打翻了果盘，揪住李队长的衣领瞬间失了控。
“她为了帮我们断了两条腿，你们现在说她杀人？”
周围昔日的同事们纷纷劝他，一切都是例行公事，他们都相信我的清白，我根本没有杀自己人的动机。
可周禀琛又何尝会不知，他赤红着双眼揪住李队长的手逐渐松开，无力地垂下，再开口时对着李队长声音哽咽，目光却看向我皆是难言的不舍和艰涩，“你们，别吓着她！”
警局审讯室门口，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眼泪莫名就流了下来。
我仰头伸手覆上他的脸颊。
他的下巴处还有因忙着照顾我忘了刮的胡茬。
我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水，笑着调侃他，“我们周军师怎么还是这么爱哭，你看你胡子都扎手了，等我回去帮你刮。”
他点了点头，顿时像一只听话的大狗狗般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审讯室。
随着审讯室的门关上，他的脸逐渐消失在我眼前，我再也绷不住也跟着莫名落了泪。
我好像一刻钟都离不开他了。
一想到，或许我们有可能无法再在一起，整颗心就如有无数绵密的针扎入般，痛得难以忍受。
这场询问持续了一个小时。
我交代了那名女警跌落山崖时，我早已随着缆车吊在山崖底下。
并说出自己的猜测，是剪断缆绳的姚晴晴借口帮忙趁她不备将她推下山的，为的就是防止她及时救我。
李队长和另一个审讯的人点了点头，安抚了我几句便起身，说明我可以回去了。
我不由长吁一口气，整了整刚才因为炎热拉起的裙摆，等着禀琛进来抱我出去。
他进来，看到我把裙摆拉高，肯定又会板着脸将我露出的脚踝藏进来。
他说，我的脚踝，只允许给他看。
我笑着看向正起身去开门的李队长，只见他一只手刚拉开门，手中的电话突兀地响起。
随着门口的李队长抬手接起手机，我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周禀琛，他在见到我的刹那，原本耷拉着的唇角瞬间扬起，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周禀琛抬脚就要进来抱我，就见门口的李队长拿着手机脸色大变，掀眸看向即将侧身进来的周禀琛，脚下一跨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
“乔初悦，不能走！”
“有人证过来指认，说亲眼看到她推人下悬崖！”
他的话语落下，我在里面眼睁睁看着周禀琛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皲裂，逐渐转变为愤怒，随后看向我时，眼底是深深的歉疚和炸响的破碎。
我的耳边嗡鸣声一片，看着他嘴巴张合着不知在说着些什么，看着他和一众人起争执推搡着，红着眼眶的模样又破碎又绝望。
直到那扇门再次在我眼前重重地关上，我闭了闭眼，眼泪无声滑落……
＊
医院病房里。
医生小心翼翼地帮病床上的男子解开纱布。
姚易枫一手接着电话，一手粗鲁地扯开脸上的纱布，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映入护士手中的镜子里。
一旁金发碧眼的医生惊叹着他手下的完美杰作，“先生，你要的成熟稳重感，这张脸全都有了，你一定会凭借这张脸俘获心上人芳心的……”
此时翻译没在身旁，姚易枫听不懂他说的外国话，兀自一把推开医生气势汹汹出了病房，对着电话那头怒吼，“给我订最快的航班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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