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另一位同样戴着眼镜,但年纪稍轻些的同志也上前握手,语气带着一丝亲切:
“许调查员,幸会!我是《省报》的记者,我叫许继清。说起来,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真是巧了!”
许调查员被这接连的自我介绍彻底搞糊涂了!
《人民日报》?农科院?《省报》?还来了个本家记者?这……这阵仗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预想中的“地方势力”阻挠没有出现,反而来了这些代表着权威和舆论的“外人”?
他看着眼前这几张热情而坦荡的脸,又看看旁边一脸平静的赵振国,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赵振国微微一笑,对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是对失魂落魄的许调查员说道:
“几位同志来得正好!今天天气晴好,我们正准备开始给麦垛过秤,许调查员正要亲自核验。有各位记者同志和农科院的专家在场见证,那是再好不过了!”
——
几天连绵的阴雨终于收歇,天空像是被狠狠洗刷过一般,呈现出一种透亮的湛蓝。毒辣的日头毫无遮拦地炙烤着大地,刚刚被雨水浸泡透的泥土滋滋地冒着湿热的白汽,田野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混合着腐殖质、湿泥和新麦气息的复杂味道。
打谷场被提前用石磙子反复碾压过,勉强算是硬实了些,但边缘处仍可见一汪汪未干的积水,映照着蓝天白云。
中央一杆巨大的、需要两个壮劳力抬起的老式大磅秤成了绝对的焦点。
那黝黑的秤杆、冰冷的秤砣,在阳光下闪着沉甸甸的光泽。这大称,足足能称一百五十斤。
今天,它将裁决一个村庄的命运,乃至验证一条道路的成败。
许调查员自告奋勇,接下了称重记录的工作,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钢笔,准备记录每一个数字。
赵振国和王栓住分立两侧,神情肃穆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周围,是全村的男女老少,能来的都来了,围成了厚厚的人墙。
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一种近乎庄严的寂静笼罩着打谷场。
“开垛——!”王栓住站在西坡那块集体地的一个麦垛上,声音洪亮却带着嘶哑。
几个小伙子用木杈小心翼翼地挑开捆扎的绳索,揭开湿漉漉的塑料布,一股混合着麦香和水汽的复杂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麦个子被叉下来,送到临时架起的、轰鸣作响的柴油脱粒机旁。
李明举起手中的相机,拍下这一幕,许继清则好奇地跟在张建国身旁,这儿看看,那儿看看。
“突突突……”脱粒机贪婪地吞噬着麦个子,金色的麦粒与碎屑、短梗混合着,从出口喷涌而出,落在铺在地上的巨大帆布上。
早已等候的妇女们立刻用木锨上前,将夹杂着大量杂质和水分的新麦拢成一堆。
麦粒是潮湿的,粘连在一起,不像干麦子那样流沙般顺畅,木锨翻动起来格外费力。
“这麦子潮气太重了!”张建国抓起一把麦粒,在手里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含水量肯定超标,直接入库肯定会霉变,必须抓紧晾晒。但现在称重,这水分就得计算进去,折算成标准干粮,大概重量会少20%-30%。”
几个小伙子喊着号子,将满满一筐湿麦挂上秤钩。
秤杆猛地一沉,王栓住双臂肌肉绷紧,缓缓移动秤砣。
“集体地,西坡,第一秤——起!”王栓住吼着。
许调查员立刻凑上前,几乎将脸贴到秤杆上,仔细辨认着星花:“一百零五斤……三两!”
他飞快记下,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空气里只有报数声、记录声和人们粗重的呼吸声。
一秤,又一秤。
数字被清晰地记录下来,虽然因为潮湿,分量比完全干燥时要重一些,但大致产量与往年相比,并无显着增长,甚至因为雨水影响,部分麦粒有萌动迹象,品质反而有所下降。
围观的老把式们纷纷摇头,低声议论着。
接着,重头戏来了——包产到户的地块开始过秤。
“东洼地,王栓住家,包产田,第一秤——起!”秤杆发出了更吃力的吱呀声。
许调查员瞳孔微缩,报数:“一百五十斤……”
这个数字一出,现场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同样湿重的状态下,单筐重量就超出了集体地一大截!而且看秤砣的样子,应该比一百五十斤还高一些!
“第二秤,一百四十斤整!”
“第三秤,一百四十九斤七两!”
数字一次次被报出,一次次冲击着人们的耳膜,也冲击着许调查员固有的认知。
他脸上的汗流得更急了,也顾不上去擦。
他亲眼看着那些包产田的麦个子,不仅个头更大,而且麦穗普遍更长、更密,籽粒显然饱满得多!
即使扣除潮湿带来的额外重量,其亩产潜力也已然惊人!
他的记录本上,数字在飞速累加。
包产到户地块的产量,在湿重状态下就已经遥遥领先,等到晒干扬净,扣除水分和杂质,其超越集体地的幅度将会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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