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起身压水洗洗手, 就往屋里去。
更生看看自立的背影, 又看看振兴, 疑惑地：“我敲鱼也溅他一身血水？”
“他嫌你聒噪。”振兴完, 也转身走人。
更生忙喊住他：“过来帮我压水。”
振兴怕他大喊大叫, 没有一点副书记的样子, 无奈地转身回来。
五月二号上午，宋招娣、振兴和柳静静去学校上课, 钟建国去营区，大娃他们把家里收拾好，就去二娃厂里。
更生也想跟过去, 被自立赶去上班。
自立还没进去就看到保安室, 进去之后, 看清厂房, 也看清不远处有一个大棚, 棚下面停满自行车, 重点是整齐有序：“二娃, 你这个厂挺正规啊。”
“非常正规。”大娃道，“车间里有灭火器，楼上阳台上还放几口缸, 缸里种着睡莲，一旦起火，睡莲拉出来, 里面的水就能灭火。二娃, 这个法子是娘想出来的吧？”
二娃交代保安两句, 走过来：“不是。早些我去买花卉，看到睡莲那东西，恰好县里正在查消防 ，我联想到的。”
自立往四周看了看，看出不对：“这边是车间，那边是什么？”指着远处三排来两层楼房。
“员工宿舍。”二娃道。
自立忙问：“一栋车间，三栋员工宿舍？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二娃道：“不过，我也打算再盖产厂房，这次盖三层楼。明年开春再招人。”指着不远处的楼梯口，“咱们上楼，楼上除了办公室就是仓库，等你们明年过来，我的办公室就不在这边了。”
自立跟上去，经过车间门口，看到里面的人都埋头做事，几乎没人四处张望偷懒，就忍不住跟二娃，员工不错。
二娃笑着，他出的工资高，车间主任毛妮的脾气好，进了他厂里的人都怕被开除。
到楼上给自立和大娃倒杯水，就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指着南边：“杜桃要是过来，咱们抬头就能看到。”
“她上午要是不过来呢？”大娃问。
二娃：“那咱们开车去更生哥那里吃午饭。”
“开你院子里的拖拉机？”大娃摇头，“我宁愿骑自行车。”
二娃笑道：“你别看不起我的车，那是更生哥送我的。等明年赚了钱，我再买卡车。”
“更生买的？”自立站起来，勾头往楼下看，“他怎么想起来送你拖拉机？”
二娃：“他他买不起卡车，只能送拖拉机。别看不好看，车劲特大，我这一两年运货，全指望它呢。”
“人家厂都是用什么运货？”大娃问，“不会也是拖拉机吧？”
二娃：“人家赚了钱就买卡车，我赚了钱投广告。”思考一会儿，“去年有个厂的工人比我这边多一倍，到年底拢漳时候，听还没我赚得多。今年么，我觉得我这边一个季度，就比他一整年赚得还多。”
“他没想过打死你？”大娃问。
二娃笑着：“我去县政府找过更生哥几次，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他弟弟，没人敢来我这边找事。再我这边的保安一看就不一般，这年头敢办厂的人都不傻，他们很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自立见他话时十分得意，忍不住笑了：“那也得心点，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我知道。”二娃着，猛地起身。
自立忙问：“怎么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来了？”
大娃推开椅子就往外走。
自立慌忙拽住他：“等等，先看看。不对，她怎么来这么快？”
“估计是上火车前，借火车站工作人员的电话打的。”二娃道，“我刚才跟保安了，我没表妹也没表姐，假如有人自称我表妹或者表姐，都是骗子。保安知道该怎么应付。”
大娃：“保安是知道，但杜桃不是一般人。她跟她爸妈来咱们家的时候，你还，不记得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恨不得把她打出去。”话音落下，看到疑似杜桃的人扑向保安，保安吓得连连后退。大娃乐了，“被我中了吧。”
“你别幸灾乐祸了。”自立道，“二娃，先下去看看，我们待会儿再下去。”
大娃瞥他一眼：“叫二娃下去，你留在这里看着我？你可够心的。”拨开他的手，“老子下去会会她。”
“大哥，慢点，等等我。”二娃忙跟上去，“别忘了娘的话，不能乱来。”
大娃挥挥手：“我比你知道。”
“你知道个屁！”自立见他一溜烟不见，气得爆粗口，“就不该告诉他。”
二娃边往楼下跑边：“不告诉他，也瞒不住啊。早些我去看他，他还跟我今年不能回来，叫我过些再去看他。也不知道后来又怎么跟他领导的，这次居然还能在家呆一周。”
大娃停下来，回头看：“我娘给我介绍个对象，叫我回家相亲。团长一听我相亲，批一周假还问我够不够。”
“你——”二娃无语，“这种理由你也能想得出来？”
大娃耸耸肩：“这种理由团长深信不疑，我也没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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