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的，除了沈司远，就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小伙子，是个翻译。
对面是财大气粗的外国友人，有五个。
本来事情进展顺利的话，个把小时，舒悦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然而，舒悦可能今天没看黄历，特别的倒霉，双方本来谈得挺好的，翻译那小伙子突然就面如土色，捂着肚子，整个人都冒冷汗了。
舒悦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妥了。
这不是中毒了吧？
这翻译小伙子要是突然口吐白沫，然后直挺挺地倒在这里，这合作还谈得下去吗？
舒悦急忙在倒茶的时候，顺势俯身在沈司远耳边，低声道：“领导，那翻译好像中招了，看着状况不对。”
沈司远本来一门心思盯着合同看，谁能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翻译会出差池。
他稍微抬起眼，就见他冷汗已经打湿了头发，嘴唇都紫了，扶着眼镜的手也一直在抖，显然是快要撑不住了。
沈司远当即道：“给几位客户加茶水，小张，你跟他们说我去方便一下，你跟我过来。”
小张当即翻译了一句，声音和语气已经极为颤抖了。
沈司远站起来，朝着小张招了招手，小张走到他身侧的时候，腿脚一软，几乎要立刻晕倒。
幸好沈司远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没有露出端倪，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去走出了会议室。
刚出来，小张就彻底瘫软了，来不及交待一个字，两眼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沈炼就守在外头，沈司远将小张交给他，道：“动静小些，送他去医务室，马上调另一个翻译过来。”
沈炼点了点头，马上去办事了。
沈司远去了一趟卫生间，在里头抽了一根烟，是为了拖延时间的。
他希望，自己抽完这根烟出去，新的翻译已经站在会议室门口等他了。
然而，沈司远自己也知道这个不太可能。
他这次来谈合作的客户是个小语种国家，这种国家的翻译很难找。
而且还要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一个，更是难上加难。
果不其然，他从卫生间出来后，只有沈炼神色焦灼地站在门口。
“我让人送了一些特产进去，让他们吃着玩着，新翻译还在联系，你尽量拖延。”沈炼低声道。
沈司远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然而，等进了会议室，他却直接惊呆了。
他所预想中的，会议室中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场景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一派其乐融融，谈笑风生的场面。
没错，谈笑风生。
舒悦正用一口流利的外语跟那几个客户谈得欢呢。
而且，那几个客户一改刚才严肃又紧绷的气氛，个个都笑容满脸的。
“领导，你回来了，他们签合同了，你赶紧盖章啊。”
舒悦一见沈司远回来，当即献宝似的将合同推到他眼前，示意他赶紧盖章。
客户签了合同了？
这么几分钟就签了合同了？
“他们没有杀价？”沈司远不可思议地看着舒悦。
舒悦摇了摇头，道：“没啊，爽快得很，一千万嘛，赶紧盖章吧，我都跟他们说好了。”
他们原先拟定的价格的确是一千万。
不过上头也跟他说了，这个可以杀价的，到八百万都可以接受。
想不到舒悦居然就这么轻易将合同谈成了，而且对方没有杀价！
沈司远见对方已经签好字了，这才拿出了公章，盖了上去。
这一盖，双方合作就算是达成了。
双方握手，接下来就是吃饭喝酒的事儿了。
“我先领他们入席了，钱在这里，你点一下，没问题回头就安排发货了。”舒悦见沈司远跟对方老大握了手，又说了一套客套的官方话，这才说道。
沈司远点了点头。
舒悦领着客户入席了。
沈司远看着客户的支票，却顿时惊愕地瞪大了双眸。
他马不停蹄赶到包间，包间已经上菜了，舒悦招呼得好，一道菜一道菜介绍过去，那帮客户吃得津津有味的，赞不绝口的。
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沈司远进去后，又是赔了一轮酒，这才拽过舒悦偷偷问：“总价怎么变成一亿了？不是一千万吗？”
“是啊，不是一个一千万吗？十个就是一亿啊！没错啊！”舒悦理直气壮地说道。
沈司远直接给震惊住了，咬着牙道：“那是总价一千万!”
“这么便宜啊，卖白菜呢！我跟他们说一千万一个，而且是美元！他们也没有意见啊，就这么定了吧！他们说下次还找我呢。”舒悦云淡风轻地说道。
沈司远：“........”
总价一千万，变成了总价一个亿，总价一千万人民币，变成了一亿美元！
这里头多了多少钱，沈司远这会儿觉得自己都不会算了。
这虎娘们，她是真虎啊。
她也是真敢开价啊！
而且那帮客户好像也不嫌贵，居然这么爽快就签了合同和支票，还一口酒一口菜的吃得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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