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不动产登记中心藏在巷弄深处,灰砖小楼爬满青苔,像是从潮湿的泥土里刚刨出来。陈冬踩着积水走进大厅时,墙上的挂钟正指向下午三点,可光线却暗得像黄昏,几盏白炽灯忽明忽暗,投下晃动的阴影。
他是来办老宅过户的。那房子是爷爷留的,在巷尾最里头,空了十几年,最近要拆迁,必须尽快把名字改到自己名下。窗口里坐着个穿深蓝制服的女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色白得像纸,眼皮耷拉着,像是没睡醒。
“材料。”女人的声音平铺直叙,没有一丝起伏,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那指甲盖泛着青黑,像是长期缺氧。
陈冬递上房产证、身份证和亲属证明,女人翻看的速度极快,纸张摩擦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少一份《继承权确认书》,楼下复印室补打,签完字再来。”女人把材料推回来,递给他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地下一层B区3号”。
陈冬愣了愣,登记中心他来过两次,从没听说过地下一层。“阿姨,地下一层怎么走?”
女人终于抬眼,瞳孔里没有焦点,像是在看他身后的虚空:“楼梯间最里面的门,推不开就敲三下。记住,复印室只在三点到四点开放,别超时。”
陈冬心里犯嘀咕,可拆迁款不等人,只能顺着女人指的方向找去。楼梯间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腥气,最里面果然有扇铁门,锈迹斑斑,门把手上缠着几根干枯的头发。他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便按女人说的,轻轻敲了三下。
“吱呀——”铁门应声而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里面是条狭长的走廊,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像是凝固的血迹。走廊两侧的房间都关着门,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低语,像是有人在念咒。
B区3号在走廊尽头,门楣上挂着“复印室”的牌子,字迹模糊不清。推开门,里面只有一台老旧的复印机,嗡嗡作响,旁边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叠《继承权确认书》和一支黑色的钢笔。
房间里没有灯,只有复印机屏幕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了桌前的一把椅子。陈冬拿起表格,发现上面的字迹是手写的,墨色发黑,有些笔画扭曲得像是爬虫。他没多想,拿起钢笔就要签字,却发现笔尖冰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签吧,签了就能过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从复印机里钻出来的。陈冬吓了一跳,抬头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复印机的绿光在闪烁。
他以为是幻觉,咬了咬牙,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刚放下笔,复印机突然自动启动,纸张划过的声音刺耳难听,很快,一张复印好的表格吐了出来。陈冬拿起表格,发现上面除了他的签名,还多了一行小字,用暗红色的墨水写着:“契约生效,魂归老宅”。
“什么东西?”陈冬心里发毛,赶紧抓起表格往外跑。走出地下一层,回到大厅时,挂钟正好指向四点,刚才那个女人已经不在窗口了,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师傅,我补好材料了。”陈冬把表格递过去。
小伙子翻看了一下,皱起眉头:“哥,你这表格不对啊,我们这儿的确认书不是这个版本,而且……”他指了指签名下方的小字,“这玩意儿是谁写的?怪吓人的。”
陈冬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窗口的阿姨让我去地下一层补打的,说只有那里能办。”
小伙子脸色变了:“哥,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这楼根本没有地下一层!之前是有个阿姨在这儿上班,不过三个月前就走了,听说……是精神出了问题,总说地下有复印室。”
陈冬浑身一僵,手里的表格像是烙铁一样烫。他想起刚才那个女人青黑的指甲,空洞的眼神,还有地下一层的诡异景象,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算了算了,材料没问题,我先帮你提交,三天后再来拿证。”小伙子大概是见他脸色发白,没再多问,匆匆收下材料,打印了一张回执单给他。
回执单是白色的,上面印着一串编号,末尾标注着“老宅过户专用”。陈冬捏着回执单,走出登记中心,只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弄,风吹过墙角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跟踪。
当天晚上,陈冬回到自己住的出租屋,刚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霉味,和老宅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他以为是窗户没关,走到窗边一看,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窗台上却放着一片干枯的梧桐叶——那是老宅院子里才有的树。
他心里发毛,转身想去开灯,却发现房间里的灯怎么也打不开。黑暗中,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客厅慢慢走向卧室,像是有人穿着拖鞋在走路。
“谁?”陈冬抓起门口的扫帚,声音颤抖。
脚步声停在了卧室门口,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冬冬,那房子不能卖,也不能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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