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云盛堂商号众人回来的还有云州城里几个商号的东家、掌柜,他们一路欢呼庆贺着对契丹商号的胜利,吸引着上泉镇的商户也一起围拢到南货铺的大门外。
张云青和冯满忙着招呼众人,由孔聪带着参与角斗的伤者去车马店医治。
虽然这次取得了胜利,但是云盛堂这边上场的姚家兄弟、冯虎、贾珠、乌燕子都受了伤,他们几人有的脸上挂彩,有的胳臂、腿被打得骨折、骨裂,疼得龇牙咧嘴。梁安癸几乎没有受伤,他见南货铺内外人头攒动,早早和洪常英两人悄悄离开去了车马店。穆风、梁安庚、李高三人被众人留在南货铺等着孔穆二人回来。
孔穆二人远远看到南货铺门外围拢着三五十人,惊奇地问梁安戊:“大伙儿怎么激动成这样?不就打赢一架吗?”
“东家,你装什么啊?大伙儿能不激动吗?云州失守后,各商号和百姓饱受契丹人欺压,难得这次扬眉吐气,灭了契丹人的嚣张气焰,谁不激动?”
孔穆二人嘿嘿干笑着,走到南货铺门口,在门口一众人将两人围拢住道贺,其中云州城贾家的少东家、贾良的儿子贾洋率先上前说道:“感谢两位老东家,为云州商户们出了一口恶气,我爹本来也要亲自来道贺,但是因为身体不好,特意嘱托小侄前来代为祝贺,我爹说贾珠是我爹的养子,原本一直帮着我看门护院,这次我爹心甘情愿把贾珠送到云盛堂、双宁营,让他帮着两位老东家做事。”
孔穆二人这几年很少打扰贾家的生意,一是因为贾洋主家后,生意比以前做的规矩,二是世事繁杂,两人实在没有精力想着贾家,倒是贾家很识趣,每到过年过节总要派人送来一份厚礼,所以孔盛东后来再没有惊扰过贾家。这次贾家派来帮忙的贾珠很得力,不但身材高大,力量足,还颇有武术功底,在善堂时,穆有粱见了就很喜欢,没想到贾家竟然主动命贾珠留在在云盛堂、双宁营效劳。
这几年云盛堂、双宁营实在缺少干将,这次派人出场对付契丹人,若不是云州城里的商号、“太行会”、李家都派人来援手,还真选不出十个可用的人。
孔穆二人还没有说什么,冯满忙过来说道:“好......好......云州商号就应该互相支持!云盛堂这两年缺人,贾少东家,贾珠这样的人才我们要!”
孔穆二人见冯满这样说,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答谢贾洋说道:“回去和你爹说一声,谢谢他,祝他积德行善身体好,多活十年二十年!”
贾洋忙回礼答谢。
在众人的簇拥下,孔穆二人进入南货铺内堂坐下。冯满和张云青两人分坐两边给二人讲述了一遍整个角斗的过程。
虽然整个打斗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三五十息,但是因为参与的人多,张云青和冯满依次讲了讲每个人的表现。
别人都还说得过去,唯独梁安庚的表现让人无法评价,在众人哄笑中梁安庚自己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这真不怪我实力不济!对手的拳头比我的脑袋都大一号,我挨一拳能被打晕过去!孔东家告诉我,打不过就跑,只要不拖累自己人就行!”
穆有粱微笑着说道:“不怪你!你听孔东家的没错!这些年他别的不行,逃跑的经验倒是足得很!不然哪能活到现在!呵呵......”
孔盛东并不理会穆有粱,说道:“安庚,能活命不丢人!你的能力不在硬碰硬,没有镰刀在手你的功夫只剩不到一半,逃是最明智的做法!解决对手的事自然有穆风、李高、梁安癸、洪常英出力。”
穆有粱说道:“这次云州商号派出帮忙的几人也不错,除了贾珠,姚家兄弟也不错,能和契丹勇士拼到那种程度,都是好汉!可惜姚家老大受伤很重,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冯满忙说道:“契丹那边比咱们惨得多,好像死了两个,重伤三四个。咱们这边除了姚家老大重伤,乌燕子、冯虎、姚家老二轻伤外,其他人基本都是皮外伤。孔叔,幸好梁安癸和洪常英、李高来帮忙,不然光凭咱们,没有云州商号派人帮忙真不行!”
姚家的东家也忙说道:“为了云州,各家出点力不算什么!双宁营为了云州,付出的可比这多得多!我家这两个护院,全是自己人,为了云州他们付出一些值得!”
孔盛东说道:“这样,所有受伤的人都在我们这里养伤,每人云盛堂再奖励五十贯钱,误工的费用也都由云盛堂承担!”
堂下姚家和贾家几人忙说不敢,叫嚷着为了云州这几人负伤,费用自然由各家自行承担,不劳云盛堂出资。
食誉楼的小田老板喊道:“今日大喜,出了一口恶气,我们食誉楼做东,宴请各位,走......走......都到食誉楼,边吃边说。”
梁安戊忙问道:“我们也能去吗?”
田老板呵呵笑着说道:“都去,都去!今天我请客!饭管饱,酒敞开喝!”
众人哄闹着出了南货铺,转头进入食誉楼。
田老板今日固然豪爽,开了五桌宴席,大宴来宾和云盛堂诸人。
穆有粱难得也喝了几杯,他悄声和孔盛东说道:“唉.......云州被契丹人占领着,汉人饱受排挤,连食誉楼也屡次被云南县的契丹驻军骚扰,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次真是替汉人商号出了气,不然以食誉楼田老板的吝啬,怎么会这么大方请我们吃喝?”
“穆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你我都被困在上泉镇没法动弹,何况云州其他商家?若想有所改观,只能期盼云州早一日重回汉人王朝,在契丹国统治下,我们永远是低人一等的亡国之民。今日角斗场上虽然我们大胜,可是契丹人如果怀恨在心,哪天出手报复,那我们的日子夜不好过!”
穆有粱沉思一阵后,说道:“你传个命令下去,自今日起,云盛堂、双宁营各人等,没有事情,老老实实呆在上泉镇,在云州的云盛堂商号也要谨慎些,不要再参与其他的事情,专心做好生意就行,先避一避风头,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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