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翊拉着杜轻羽在屋内走廊穿梭，七拐八拐推开二楼一个房间的门。
房间里有个小露台，出去就能眺望农场的景色。
天色渐暗，农场的灯早早亮起。
A市刚下雪，大地只有一层浅浅的雪痕，郁金香、荞麦花、水仙花还有其它不同花种在雪中盛开，宛如一幅印象派风景画。
叶瑾翊从身侧搂着杜轻羽，把她裹进自己的大衣里。
两人身体紧紧挨着，即使在室外她也不觉得冷。
“喜欢吗？”他的胸腔随着声音震动。
“喜欢，这里的雪景好漂亮。”
“只喜欢雪景？”
“……”杜轻羽没反应过来，满脸无辜地反问，“不然呢，我们不就是来看雪的吗？”
叶瑾翊无奈笑出声，“雪景里的人喜不喜欢？”
“……”她这才意识到他想说的潜台词是什么。
他把她又搂紧几分，“告诉我。”
“喜欢。”
“没听清。”
“叶瑾翊，你好幼稚哦。”杜轻羽小声吐槽。
“再说一遍。”男人贴近她的侧脸，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旁。
耳朵有点痒，杜轻羽下意识想躲，但他没给她机会。
“轻轻，再说一遍，嗯？”
她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
“喜欢。喜欢雪，也喜欢你。喜欢叶瑾翊，现在最喜欢愿意一起陪我看雪的叶瑾翊。”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低弱逐渐变得坚定，眼睛恢复神采，如同繁星璀璨。
完全超出预期的回答。
叶瑾翊喉结滚了滚，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唔……”杜轻羽哼出声。
他轻咬她唇瓣，在她张嘴呼吸之际侵入她唇齿间。
万籁俱寂，唯有风雪声和彼此的呼吸声在世间缠绕。
明明在室外，可杜轻羽觉得自己更热了。
“砰！”
一簇烟花自花田中升起在黯淡的天空绽放。
“砰！砰……”
然后，接二连三的烟花盛开在空中。
叶瑾翊顾不得烟花，眷恋地亲吻着怀中的女人。
不过，他残存的理智让他强制结束这个吻。
杜轻羽手术后的伤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做太激烈的行为，包括热吻。
刚被吻过的杜轻羽脸热得跟朵粉色郁金香似的，动人极了。
她垂着头，没话找话地问，“为什么会有烟花？”
“大概是林奶奶放的。”叶瑾翊声音带着富有磁性的沙哑。
“我们、我们看烟花吧。”
“嗯。”
雪在花田的路灯中闪动着晶莹的光点。
烟火冲破寒风自飘雪里炸开。
雪是天空给大地的烟花，烟花是大地对天空的回应。
她会永远记得这次看雪的经历。
叶瑾翊只因她随口提的一句话，就从百忙中抽空带她来看初雪。
怎么会不心动呢。
没来由的，杜轻羽心口忽然荡出一阵郁闷的情绪。
她低头把自己藏在叶瑾翊的怀里，闷闷发出声，“叶瑾翊，讨厌你。”
听见她说这句话男人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
他安抚她的背，声音中带着笑意，“刚才是谁说喜欢我来着，现在又讨厌我了？”
杜轻羽把脸埋在他大衣里不去看他，她觉得她此刻是蛮无理取闹的。
“让我猜猜为什么突然讨厌我。”
叶瑾翊停顿了几秒，似是在思考。
“是不是因为今天我带你来看雪，又遇到林奶奶有点感动了？是不是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我，越来越习惯我在身边，越来越容易哭，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他好像在反问，但又似乎在肯定。
他明可以质问她，但他没这么做，而是在温柔地哄她，推导出她没有说出口的答案。
“轻轻，你不是讨厌我，你是在讨厌越来越依赖我，越来越脆弱的自己对吗？”
“……”
他说出了她自己都没理清楚的心中所想。
“为什么抗拒依赖我，嗯？”
“……”
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想说也没关系。”他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不要抗拒我对你的关心。”
理智回笼，杜轻羽张了张嘴巴，“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去依赖另一个人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我们都是独立的，用一个人的人生去承载托起另一个人的人生，这件事实在太沉重了。”
叶瑾翊吻了吻她的侧脸，“可你并没有把自己的全部寄托在我身上。你只是喜欢我，喜欢偶尔依赖我。轻轻，我也会依赖你啊，我们可以互相依靠、互相支持，一起走下去。”
杜轻羽双手紧握成拳，抵在两人怀抱之间，“我害怕以后会变成那个样子，现在我的很多行为和情绪都不受我自己掌控。”
“这些都是暂时的，相信我，我会陪你度过这一关。也请相信你自己，你比你以为的还要强大。轻轻，我比你想象得还要离不开你，是我更依赖你。”
叶瑾翊完全不在意在她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
他抓住杜轻羽的手把它放在自己心口。
他希望她明白，此刻他的心在因她而开心或难过。
每当她要退缩的时候，每当她情绪开始反复的时候，叶瑾翊总是一次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告诉她：你很好，我需要你，不要自责，不管未来什么样我们都一起面对。
……
到了回程的时刻。
林奶奶想留他们住宿，叶瑾翊婉拒了。
她不勉强，转头对杜轻羽慈爱地说：“好孩子，今晚的烟花是特意给你放的，有没有开心一点？”
“嗯，烟花很漂亮，雪景也漂亮，奶奶费心了。谢……”
“不许说谢谢。”她还没说完，林奶奶打断她。
杜轻羽浅浅一笑。
“回去好好的，等哪天心情不好了，再来奶奶这里玩。”
“我们会的，林奶奶不用送了，早点休息。”叶瑾翊笑着回应。
“下雪了，你们路上慢点，注意安全！”林奶奶不断嘱咐，生怕遗漏掉哪一点。
叶瑾翊和杜轻羽分别抱着小白和咖啡上车，从车窗内招手：“我们知道了。”
车子发动机启动，迈巴赫驶离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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