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别前的这一晚,杜轻羽又做了个梦。
她不常做梦,每次都是在自己身体或者心理极度脆弱的时候才会出现梦境。
而今晚这个梦有些特别。
上次她和叶瑾翊离开KQ邮轮暂住玫瑰别墅,当晚她就梦见一个葬礼。
当时她在梦中没看清是谁的葬礼,这次她看清楚了。
那是她自己的葬礼。
葬礼上有个老人在接受来宾们的慰问,虽然上了年纪但气质儒雅身形依旧挺拔,能看出他年轻时的风采。
这个老人是叶瑾翊。
梦中的杜轻羽不可置信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葬礼上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她。
来宾数量很多,看样子老了的她认识的人不少。
老年叶瑾翊透过人群看到她所处的地方,面露疑惑但很快脸色恢复如常。
葬礼顺利结束,这个地方再度恢复平静。
杜轻羽如一缕魂魄,不由自主跟在叶瑾翊身边观察他的活动轨迹。
老年叶瑾翊料理完她的后事,直接回家吃饭洗漱继续他自己的日常生活。
家中被布置非常温暖,是她会喜欢的风格。
天色渐深,老年叶瑾翊回到房间坐在床边翻看一本厚厚的相册,每一张照片上都有她,不同年龄的她。
他的手摩挲过照片,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到了休息时间,他躺在舒适的大床上闭目睡觉,床边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
似乎这只是平常的一天。
杜轻羽看他已经入睡正想离开。
原本闭眼的老年叶瑾翊睁开他的眼睛。
他看着她站的方向开口:“你今天待的时间有点久。”
杜轻羽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指了指自己问:“你能看到我?”
“是啊,你走了之后我就能看见你了。你不喜欢繁文缛节,我听你的话葬礼一切从简,我给你办的葬礼你还满意吗?”
他也许是在说老年的她去世之后,他就看到现在的她了。
老年叶瑾翊眼角虽然有皱纹,但眼睛却十分有神。
杜轻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毕竟不是老年的她自己,她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是什么想法。
不过,只要是叶瑾翊用心安排的,她大概不会不满意。
杜轻羽点头:“应该是满意的。”
叶瑾翊脸上挂着笑,缓缓闭上眼睛:“那就好……”
他好像在睡梦中看到了什么,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欣喜小声呢喃。
“轻轻,你来接我了。”
老年叶瑾翊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在完成她的葬礼之后,他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
梦境结束。
杜轻羽关于梦中的场景细节开始变得模糊,任凭她怎么用力地去记,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她只觉心口闷闷的,感觉很难受。
这种难过的感觉从梦中一直带到了现实,她猛然睁开眼。
而身边的男人早已清醒,叶瑾翊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抚情绪。
“又做梦了?”
感受到他的体温,听到熟悉的声音,杜轻羽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往他怀里钻。
好半晌她才开口:“叶瑾翊……我好像梦到你了。”
“梦到了什么?”他声音和煦。
“梦到我死后你给我办的葬礼。”
“是我们老了之后的事情吗?”
杜轻羽惊讶抬头:“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也梦到了,你相信吗?”
“你也梦到了?”
叶瑾翊娓娓道来,告诉她自己的梦境。
他的梦和她的几乎别无二致,杜轻羽觉得十分神奇。
“叶瑾翊,你说这是预知梦吗?”
“不知道。”男人侧身搂着她,亲吻她的侧脸,“反正不管未来是什么样子,我一定会想办法和你在一起。”
叶瑾翊说得坚定。
杜轻羽时常觉得他有点偏执,认定一件事便非做不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靠在他怀里问:“叶瑾翊啊叶瑾翊,难道只要和你沾上关系就一辈子都不能解开了吗?”
“别人我不管,你必须要对我负责。”他态度强势。
杜轻羽无奈笑了笑。
还好叶瑾翊不是个控制狂,要不然以他的能力和执着,她一定难以逃开他的掌控范围。
他如果不打算放她走,她去非洲工作这事更是想都不能想。
叶瑾翊问:“除夕这天你想做什么?”
“想和你出去逛一逛,看看这个城市。这次我不想开车去,想乘坐地铁。”
“好,我们徒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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