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温喘了两口粗气，缓了好半天才回上话。
她这点胆子，像炸开来的圣女果，连溅开的汁水都少的可怜。
“你..你怎么还没睡..”温语气拔高了一些，质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去问了相同的问题。
“温呢，怎么也没睡？”
温被问的一愣，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半天回不上来话。
萨弗拉突然叹了一口气，转身抬手拉灭了旁边的小灯。
人类的视野在黑暗中很难前行，但人鱼不同。
哪怕在潮湿阴暗的洞穴，以及暗无天日的深海旋涡。
也依旧一片清明。
可以准确的看看到每一寸皮肤，每一条缝隙。
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是泛着光的琉璃色。
蓝色如海洋般静谧。
神秘又幽深，让人带着无尽的好奇，和来自心底的恐惧。
像是要溺毙在那一抹幽蓝的淡光中。
光线的闭合，让小人类终于舍得抬起头。
虽然对方看不清，但面容上的神色，却被萨弗拉看个仔细。
像是在紧张，又因为关了灯而猛然松了一口气。
漂亮的脸蛋稍微平缓了下来。
小小的唇珠被抿了又抿，水润润的，都有些泛红。
小家伙一紧张就喜欢抿嘴，是一个非常带有习惯性的小毛病。
因为粗粗的喘了两口气，嘴巴张着，里面水光润润，小舌头因为喘气，露出一点猩红舌尖。
温看不清方向，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所以迫不得已的眯起眼睛。
人类的视线有局限性。
虽然脑容量被开发，聪明了不少，记起东西来，学习事物都很快。
但身体上的素质和体能依旧没什么变化。
不过其他上倒是有不小的变化。
小家伙吸收了他的魔力，又吞了他的珠子。
本能上的依赖虽然不来自心理，但身体也会做出反应。
比如会很快的适应，会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睡觉的时候，睡熟了的温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
面对身边的人鱼，丁香的气味勾引，总会滚过去蹭蹭。
像小猫咪吸薄荷。
又舔又磨，脑袋滚来滚去，手脚也不老实。
并不是小人类睡眠浅，也不怪他翻来覆去。
每次弄醒，温清醒一瞬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还特意拉了一些距离。
可只要睡着，不到几分钟，就又滚了过来。
可能今天警惕性上来了，半天没睡过去，也没像往常一样滚过来。
黑暗的空间，静悄悄的。
关了灯后，提问的话似乎也关上了。
只不过这一次，温难得晚睡。
等了好一会儿，她又翻了个面，可不出两分钟，又翻了回来。
反反复复，直到身边的萨弗拉无奈的开口。
“怎么了今天，怎么到现在还那么有精神。”
他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温一下子僵住了。
“我..我在想莱尔德....”
温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莱尔德。
可这个名字像一颗地雷，瞬间被引爆。
炸出的碎片威力性也很强，深深刻在一旁人鱼的皮肉血骨里，血淋淋的泛着痛。
这话一出，上方抚摸的手片刻停顿。
火上浇油也不过如此。
萨弗拉望着在自己床上，还一口一个别人名字的小人类，都气笑了。
“这样啊，那，温能说说是怎么和对方认识的吗。”
温没听出这句话的咬牙切齿，随即陷入回忆里。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关系的，不想说就不说，你那么担忧，那么用心照顾，对方一定会醒来的。”
醒来两个字，被人鱼咬的极重，味道都变了形。
温只当对方是安慰自己，心里一暖就开始反思自己的态度。
不能因为睡在一张床上就那么警惕，对方还是很为她着想的。
她这样想着，也慢慢吐露出真心话来。
“嗯，谢谢你这些天一直帮我，我只是紧张，没交过朋友，不知道怎么相处，刚刚那样，你别介意。”
温确实没交过朋友，但对方太温柔了，温柔到她害怕。
让她有一种无法适应的感觉，有点想逃离。
每当这样的想法一出，就感觉自己很坏。
乱揣测，没礼貌。
所以才感觉这样对朋友很愧疚。
萨弗拉没有生气，而是坦然地帮她疏解。
“没事的，交朋友就是这样，慢慢习惯就好了，不用觉得愧疚紧张，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温听到对方这么说，心里面更不是滋味。
她都没有帮对方什么....
更觉得自己有时候很过分，怎么能那样想对方。
她脸上的愧疚一览无余，人鱼循循善诱，把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的笨蛋骗得团团转。
温在以前，除了找吃的找物质，几乎没什么社交。
交朋友都是要人心换人心的。
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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