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在说什么呢？”见到笙笙突然跪下张论赶忙跑过去要扶。
笙笙用头抵着地面，无论张论如何拉都动不了半分。
“娘子，你快起来，地上凉。”张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笙笙都没有起身的意思，只能感觉到笙笙的身子有些颤抖。
“张兄。”浅越此时已经走到了笙笙跟张论身前，“有些事我也不愿瞒你。”
张论一脸莫名的抬头看向浅越。
“你可知你的夫人是魔族之人？”
“什么！？我夫人如此善良怎么可能是那魔族……”张论的话还未说完，就感受到身旁的笙笙蜷曲起了身子，眼泪不停往下掉，见到笙笙的反应他也像是明白了什么。
在人界，仙是好的，魔是坏的，神是不可触碰的。
张论好几次都夸赞笙笙心地善良，貌若天仙，自己能娶到对方那是积了不知道几世的福气。
那个时候笙笙笑得勉强，张论也只以为是笙笙害羞了。
“娘子……”张论看着伏在地上的笙笙心疼得紧倾身抱了上去，“无论你是不是魔族，你都是我明媒正娶，光明正大迎进门的妻。”
“越兄，我娘子她绝对不是坊间传言中的魔族，她是我见过最为美好的女子。”张论看向浅越。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浅越垂着眸子，凭空变出了一把无弦的琴，“即便她只是在吸取你的生气，致你寿命鄹减，并且在最终……还会抛弃你。”
“娘子绝对不会抛弃我！我也绝对不会抛弃我的娘子！”张论语气坚定抬头看着浅越，一整个人护着笙笙。
“张夫人，抬起头来。”
笙笙闻言先是一颤，张论则是在一旁轻轻安抚。
“娘子，快些起来，莫要着凉，我可是心疼得紧。”
笙笙一点点直起身子，但视线一直看着地面，不敢与浅越对视更不敢与张论对视。
“你二人感情一事我不会插手。”浅越声音温润，看现在的场面倒还有点像是两位小辈再请求长辈同意一般，“张夫人，所犯罪孽已无法挽回，待一切结束你该知道如何。”
笙笙又慢慢伏了下去，声音有些沙哑。
“谢浅越神明。”
浅越缓缓闭眼，弹奏起曲子，将时间倒回宴席之时。
三五好友正围坐等待宴席开场，张夫人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已抱着孩子走出了屋子，一群男子围着那孩子拿出自己的满月礼。
“小卓卓，喜欢叔叔的礼物吗？”
“小卓卓，叔叔的礼物更好。”
孩子眨着眼睛像是被围上来的人吓到了，突然大哭起来，让在场没有养育过孩子的男子们都乱了手脚。
悠扬的琴音缓缓响起，安抚着在场所有人的慌乱，哭声渐渐小了下去，随之是孩子的笑声。
“越兄你怎的连哄孩子都会，太厉害了！”
浅越没有说话只是专注于琴上，又弹了一曲。
这场宴席是在欢声笑语中结束的。
人的寿命有限，何况张论已在不知觉中魔气入体，生气流失，在那孩子十岁的时候便因不治之症离开了。
丧礼之上，几位好友哭成一片，但看到笙笙只是木然的跪坐在灵堂前时都互相鼓励着上前。
“张夫人，以后凡有所需尽管同我们几人讲，我们定会代张兄好生照顾你母子二人。”
笙笙没有回应，只是在七日之后带着孩子消失在了黍城。
“浅越神明，孩子无辜，还望您能放他一条生路。”笙笙刚出城就遇上了浅越坐在一处弹琴。
“既是魔族，便送回魔界吧。”浅越低着头将手放在琴上。
“多谢浅越神明。”笙笙笑着蹲下身，摸了摸张卓的头，“卓儿，娘亲送你回家。”
张卓生来智力便有所欠缺，为了医治张卓，张论没少外出奔波挣钱，有的时候一日要赶好几场，也落下了不少病根。
此时的张卓看起来还是一副懵懵的模样，结结巴巴说着：“回……回家，和……娘亲……回家。”
“嗯，回家。”笙笙笑着将手覆在张卓眼睛处，默念着什么就见张卓消失在了原地。
“张夫人。”
“浅越神明，我已不是张夫人了，张论死前已同我断了夫妻关系。”笙笙苦笑，当张论知道自己的死会害得笙笙受罚，毅然写下了一纸休书这才撒手人寰。
“那么笙笙姑娘可知你那几位姐妹所在？”
笙笙一愣看向浅越，“浅越神明……是何意？”
“近年来有不少好风雅之士忽然失踪，有人记得那些人在失踪前都曾遇到过两名女子，分别名唤琴韵跟笛落。”浅越对上笙笙有些局促的目光，“你可识得？”
“我……我不……”笙笙缓缓闭眼，耳边似乎响起了张论的声音。
【娘子，遇见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娘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夫妻。】
【娘子，我相信你，你从未害过任何人。】
“她们已经杀害了上万的生灵。”
“我……”笙笙睁开眼时泪水已经滑落，“我……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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