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叶默瞳孔微缩：“所以，王牧是在仙古禁地中诞生的？”
江白衣颔首：“不错。”
叶默追问：“那，他无法修行，莫非也是？”
江白衣说道：“他身上的诅咒，怪异绝伦，我等亲自去看过，根本没有解决之法，应不是此界之物！想来，唯有仙古禁地内，方可产出这等诅咒。”
叶默沉默了。
王家世代单传。
王天霸夫妇险些被太初圣地和乾坤圣地害死。
如今，唯一的孙儿，又因此无法修行。
这绝对是死仇了。
怪不得，太初圣地对王家如此敌对，想来比之忌惮，可能恐惧的情绪，要更多一些。
“所以，我太初圣地与王家，最终只能存活一个！”
江白衣盯着叶默，说道：“天墟之内，你帮着北冥圣地那些人，杀了那几个圣临会魂使！致使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这件事，为师给你压下来了！”
叶默瞳孔微颤。
离开天墟后，江白衣从未提及此事，他还以为对方不知情。
江白衣叹息道：“你是我的徒儿，我了解你！年轻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看不惯便要出手，旁的什么也不顾！但后来为师才明白，光凭一腔热血，是成不了大事的！
你是圣子，将来是圣主！
当谋在千古，不可只着眼于眼下。”
叶默低语道：“谋在千古，便是和圣临会合作么？”
江白衣道：“圣临会之人固然行事狠辣，无所顾忌，但那正是因为，他们的层次，要远高于我们！”
“层次？”
“不错，你可知我们苍元界，在诸天之中，是怎样一个位置？”
“师尊与我说过！我苍元界，只是九天十地中一个，位列十地！”叶默回答。
江白衣颔首：“那你又是否知道，整个九天十地加起来，也不过是一方浩瀚星域的一角？混沌天地间，如这般的星域，不知几何……”
他面露唏嘘：“我等于这浩淼天地间，实在太渺小了。”
“我们这一界，灵气稀薄，资源匮乏，尤其是最近数万年，更是如此！”
“已经太久时间，连准帝都不曾出现一位了。”
“圣临会答应，只要助他们复活圣神，来日便可为我苍元界开辟一条直达星域核心的路，让我等苍元界的修士，也见见真正的繁华大世！”
说到这里，江白衣似乎兴奋起来，“你想想，若真与那样的世界接轨，有望去更高级的世界修行。
于这世间所有生灵而言，可否算得上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大善事？这不比王家少主所做那些，更强得多？”
叶默沉吟许久，说道：“那也只是对于少部分人而言。对于修为低微的底层修士来说，未必是好事，反而会更加痛苦。”
“那便是人各有命，能怪的了谁？”江白衣皱眉道：“便是古之圣贤，能管得了所有人么？你这般妇人之仁，能成什么大器？”
叶默不再说话了。
江白衣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摇头道：“罢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总之，你记住，你是太初圣子，是我徒弟，我不会害你！”
说罢，他拂袖离开。
走远之后。
一道声音忽然在江白衣脑海中响起：“你这位弟子，貌似跟你不是一条心啊！”
江白衣面无表情，道：“年轻人，都这样。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堂堂荒古圣体，将来若成长起来，绝非凡物！如果不能确保跟我们走一条路，不如趁早扼杀，以绝后患！”
“放心吧，他的功法、神通，都是我教的！”江白衣的眼神这一刻极其淡漠，“师徒一场，希望他趁早想明白，我也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身后。
洞府之中。
看着江白衣离去的身影。
叶默掏出了通讯符。
上面，一个名为【留声】的软件，正在运转。
他按下停止，打开仙聊。
将上面唯一的一段音频，发了过去。
很快。
对面有了回复。
大爱仙尊：能把这个东西发给我，看来，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叶黑：感谢前辈，为我指点迷津！
大爱仙尊：无需言谢，我也不过是凭心而为罢了。至于你师尊他们，或许，也是受了蒙骗！
叶黑：不是蒙骗，是欲望！他们是被自己内心的欲望所驱使，迷失了自我！想要前往更辉煌的世界，追求更高的境界，为此，不惜牺牲亿万普通人的性命！
叶黑：叶某自认不是那种悲天悯人之人！阻我证道者，无不可杀！但……若让我踏着亿万无辜之人的尸骨，去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我心里不踏实！
叶默，并非一开始就是圣子的，他做过凡人，做过苦修士。
曾见亲友被大修士斗法余波殃及而死。
有的人被压迫过。
爬到高位就想着去压迫别人。
有的人被压迫过，不想再看别人被压迫。
路有千万条，叶默有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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