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钊是恨阿海的，要是知道阿海下辈子都在内疚中度过，会难过还是开心。
程飞扬有时歹毒的想，折磨阿海吧。
可真见到阿海那模样，又想劝放下吧。
“要喊阿海进来一起看吗。”
车臣枫：“随你。”
程飞扬便出去找阿海：
“王钊的车停在派出所，我送去洗发现一个内存卡，不知道是什么，你要一起看吗？”
阿海听见王钊的名字很恍惚，好像一个来自深远的人突然被提起。
懵了会：“要。”
程飞扬看着他的腿，欲言又止：“你这样不行的。”
作为一线刑警，腿瘸了，除非像车臣枫靠超强大脑坐稳位置。
但阿海只是个助理，工作就是跑上跑下，要是腿瘸了，工作会受影响不说，还会影响他后续前途。
阿海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无所谓笑了笑：
“先这样吧。”
所有人都劝重新住院手术纠正骨头，阿海不想，他没时间再坐轮椅拄拐杖。
确定王钊不在后，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没有时间管自己的腿了。
程飞扬：“你也在查周麟生。”
“嗯。”
阿海在私下查周麟生时，发现也有人在查。程飞扬说的“也”，那么那个人就是他了吧。
“你也在查。”
“对。”
他们相互一笑，原来都是自己人在查。
“还不进来在做什么？”
车臣枫不爽他们两个在门外聊天，感觉躲着聊什么不带他一样。
瞥向程飞扬都凉飕飕的：“赶紧看完回去上班。”
“系、”
他的大宝贝现在情绪阴晴不定，必须要哄着。
程飞扬站在车臣枫身后一边帮他捏背，一边看电脑播放的记录。
王钊对着摄像头打招呼，笑容极淡，有些牵扯。
“你好，不知道谁会看见这个视频，我先说谢谢了。
这段时间总有人跟踪我，昨天我的车让人扎爆胎，晚上开去维修发现刹车也失灵，有点恐怖，有刁民想我死。
嘿，但我命大死不了，到家后有人躲我家偷袭呢，瞧我的脸，还好我身手好逃出来了。
嗯，我想说的是，如果哪天我死了绝对不是意外。至于是谁想我死，我也不清楚，我在查了，就怕等不到那一天。
不管谁看到这个视频，要是看到了，交给警察吧，总不能让我无缘无故消失没人管啊，谢谢啦。”
视频记录时间正是交钥匙给程飞扬的前一晚。
当时还问他的脸怎么受伤了。
“阿海，你当时问王钊怎么说的？”
阿海脸色非常难看，苍白没有一点颜色，连嘴唇都没血色，眼睛里不停的在颤抖。
车臣枫皱着眉头，再问：
“我当时交代你要留意王钊是不是被人报复，你有没有去问？”
“有，有问。”阿海说得很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说没事，处理好了。”
“那视频是怎么回事，不像处理好的样子。”
程飞扬没有怀疑阿海说谎，而是觉得王钊当时是不是故意没告诉实情。
至于为什么要骗阿海，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阿海突然捂住脸痛苦的回忆：
“他被人袭击那晚向我求救，我以为他在搞事，没有搭理。”
星星闪闪的广场，阿海和相亲对象在喝奶茶喂鸽子。
一群鸽子突然受惊飞起，把女孩吓到，奶茶掉在地。
一大杯奶茶洒在地面，弄脏了女孩的高跟鞋。
阿海不悦瞪向惊动鸽子的人，王钊原本快速往这边跑，后面看见阿海扶住个漂亮的女孩，不跑了。
就那样眼睁睁看着阿海走过来。
他讲：“王钊你发什么神经！”
王钊一开口便问：“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阿海和女孩在电影院时，王钊不停给他打电话，被自己烦躁恶心的挂断。
没想到出来还看见本人，阿海更是嫌恶：
“你他妈的，有什么事不会发微信，一直打一直打，着急去死啊！”
王钊刹时难堪看着他身后的女孩，小声说：
“真有人想我死。”
阿海心仪的女孩就在身边，害怕王钊这种不正常模样被人发现什么，气糊涂了，当即凶了一句：
“那你就去死，死远点！”
王钊立马瞪大双眼，看着他很震惊，很受伤。
阿海牵过女孩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广场。
后面的事忘记了，阿海完全忘记那晚发生过什么事。
不是现在再看这个视频回想起来，他才知自己原来这么恶劣。
阿海蹲在地上捂住脸忏悔：
“王钊的死，是我造成的，我对不住他。如果不来找我，如果当时我把他拦住，就不会出事。”
五个月过去了，王钊失踪后那天起，每一天都活在自责，每一次想起那个人都内疚。
阿海很崩溃，宁愿死的是自己。
车臣枫瞧他这模样没脾气了，几个月来因为王钊的离去，他自责到把自己折磨疯了。
“我去调查这件事。”程飞扬拿出内存卡，把王钊车钥匙交给阿海：
“你去检查王钊的车还有没有什么。”
阿海却从他手上把内存卡拿走：“我来查。”
程飞扬看向车臣枫，等对方点头了，才让路：
“小心点。”
“嗯。”
车臣枫看下时间，中午该下班了。
“一起吃饭吧。”
程飞扬没什么胃口，但车臣枫还在养身体，把拐杖递过去，嘴上就开始叨叨：
“你们饭堂要不弄个特殊窗口，就是专门给伤者提供营养餐。”
“这个建议很好，以后不要提了。”
车臣枫怀疑这个家伙糊涂了，在机关单位搞这种特殊窗口，让群众知道又要黑他们。
程飞扬憋着嘴嫌弃：“你不提，我不提，大家也别提了。”
车臣枫回答得干脆：“好啊。”
“……”
………
眨眼间，过年咯。
程浩喜欢过年，年纪大了就喜欢家人团聚。
程飞扬还有车臣枫在年初三值完三天班后，带程浩回滨江城走亲戚。
按计划是在滨江城三天，然后去苏市两天喝方炜京双胞胎女儿满月酒，剩下两天回安门车臣枫要去舅舅家，还有姑姑家。
行程安排很满，都不像过年，比出差还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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