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途腕上的眼球怪率先跳了下去。
变回足有岛屿那么大的原型，给黑天鹅当了肉盾，减轻了它受到的伤害。
黑天鹅修长的脖子感激地在它身上蹭了蹭。
眼球怪的触手缠在黑天鹅翅膀上，触手上分泌出一种粉色的粘、稠液体，帮助它止血。
黑龙看到这一幕，感觉受到了亿点点伤害。
这年头，连一颗大眼珠子和黑天鹅都能谈恋爱了吗？
他身为一条尊贵的龙，为啥都没一只雌性靠近他？
黑龙陷入了思索之中。
继那一剑之后，玄途意识到自己手中有了一件武器，不断向那些拉拽自己的鬼手砍去。
“滚开！”
“去死！”
每一剑挥出，都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眼球怪早已带着受伤的黑天鹅躲到一边去了。
主人又发疯了，这时候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不然身上的触手又要少掉几根。
到时候鹅鹅嫌弃它怎么办？
黑龙不想去看一颗大眼珠子和黑天鹅之间的跨种族恋爱。
继续待在玄途腕上，欣赏着他发疯的姿态。
啧啧，要不是玄途用卑劣的手段控制住了他，他这会儿非得落井下石一番不可。
剑气纵横，大片建筑物遭殃，轰然倒塌。
建筑物里的人纷纷逃离。
然而玄途完全意识不到这些。
那些闪回的片段冲毁了他的理智，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他已然看不到现实中的一切。
手中的剑，劈砍个不停。
眼底猩红，神色狰狞，仿若疯魔。
可惜不管他如何挥剑，那些人始终如附骨之疽，缠在他周围。
无数道邪恶的诱惑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你是杀不死我的，哈哈哈……”
“玄途，来吧，和我们一起堕入深渊之中，我们才是你的同类。”
“玄薇是被你害死的，最该死的就是你自己！”
这话一出，玄途身上沸腾的杀意，骤然降至冰点。
最该死的就是你自己！
你自己！
自己！
这话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仿佛某种意志，嵌入了他灵魂之中。
玄途手中的剑，哐啷一声，砸落在地。
他的脊骨仿佛瞬间被抽去，身体无力地跌跪在地。
是啊，若不是他，妈妈也不会死。
最该死的，是他自己。
玄途的手，狠狠插入胸膛，握住了那颗机械心脏。
他神魂之中，天魔蛊感应到这一幕，心情紧张又迫切起来。
快啊，掏出你的心脏！
让我占据你的身体！
黑暗而冰冷的海水漫了上来，渐渐淹没了玄途的身体。
无数的鬼影在叫嚣，在狂欢。
而玄途已然放弃了挣扎。
然而就在这时，一抹突如其来的记忆强势进驻了他的脑海。
犹如一束光，从海底深渊中照射而来，托住他的身体，让他不再下沉。
“妈妈，妈妈救我……”
小光绕着妈妈的腿打转，躲避着身后“恶魔”的“魔爪”。
“哇哈哈，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你注定要被我吃掉啦！”
辛岁故作凶狠地扑上去，一把抓住小光，在他脸蛋上咬了一口。
“鲜嫩的小肥羊，你终于落到我楼凯大魔王的手里了！”
辛岁脑袋拱在小光怀里，装作要吃掉他的样子。
实际上是在吸他身上的奶香味。
小光推着她的脑袋，四肢扑腾着：“叔叔别吃我，我臭臭的，一点也不好吃。”
辛岁在他的小肉手上咬了一口，“哪里臭了？明明香香的。”
边说边在小家伙身上四处咬着。
没办法，小光实在是可爱得让人牙齿痒，唯有咬一咬才能稍微解一下痒。
当然了，她就是咬着玩儿，可不敢下大力气。
小光被她咬得咯咯直笑。
笑声奶脆，动听极了。
辛岁板起脸：“笑什么？再笑我就把你吃掉！”
话未说完她自己就先绷不住笑了。
一大一小在地毯上笑成了一团。
……
这段记忆鲜活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原来他也有如此开心快乐的时候吗？
一股温暖的感觉充盈在心间，犹如一束热烈的阳光照射进来。
那些想将他拽入深渊里的手，被驱散了。
玄途仿佛溺水的人突然回归海面，新鲜的空气灌入他的胸腔，现实中的一切映入他眼中。
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他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周身的杀气平息了下来，神情也不再扭曲疯狂。
那段记忆是怎么回事？
他能肯定，自己此前没有经历过这一段。
难道是天魔骨故意制造出来塞进他记忆里的？
不，天魔蛊没有这样的本事，它只能用他过往的经历来刺激他，让他头痛，让他疯狂杀戮。
所以，这些突如其来的记忆，是他原本就有的，只是被他遗忘了？
现在又突然想起来了？
但是很多事情根本说不通。
楼凯不会与他那样玩闹，不会那样耐心地喂他吃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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