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刚在两人脑中闪过,悬崖上那道身披银甲的身影已经开口,
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金属的寒意。
“乌尔德,诗寇蒂,闹够了就回来。”
“奥丁的宴会要开始了,不要让他等太久。”
薇儿丹蒂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仿佛多看林七夜他们一眼都是在浪费时间。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被算计的憋屈感。
不管是不是坑,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三位女神,”他往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我来这里,是想请你们救一个人。”
吴痕在他身后猛地一僵,低声骂道:“老林,你疯了?这节骨眼上求她们?”
林七夜没理他。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今天,
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这三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命运之神了。
“救人?”悬崖上的薇儿丹蒂嗤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向我们提要求?”
林七夜没看她,目光直直地落在最先见到的洗衣妇乌尔德身上。
“她叫迦蓝,被困在了时间的夹缝里,灵魂即将消散。”
“你们是命运的执掌者,只有你们能把她从过去捞回来。”
乌尔德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那双看透了古今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死寂。
“不能。”她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像两块砸在冰面上的石头。
林七夜的心脏猛地一沉:“为什么?”
“因为她的命运已经写完,结局就是消散。”
“过去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无法更改,哪怕是神也不行。”
乌尔德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我只记录过去,不改写剧本。”
“这是规矩。”
“规矩?”林七夜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你们眼里就只是一行写完的剧本?”
“不然呢?”
这次开口的是薇儿丹蒂,她的眼神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蔑视,
“凡人的生死,与我们何干?”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身上沾满肮脏气息的渎神者,也配来跟我们谈条件?”
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林七夜心中那点燃起的希望之火,“噗”地一声,被彻底浇灭了。
他沉默了。
吴痕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老林,跟这帮高高在上的玩意儿没什么好说的。”
“她们不帮忙,咱们自己想办法。”
司小南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知道,乌尔德一旦说出“不能”,那就是绝对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林七夜准备带着满腔的不甘转身离开时,
一直抱着木木揉搓的诗寇蒂突然“咦”了一声。
她松开怀里的木木,小跑到悬崖边,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天空。
“姐姐,你看。”
诗寇蒂指着西边的天际,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黄昏……怎么是红色的?”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原本应该是金黄色的落日余晖,此刻竟像是被泼了一大桶鲜血,
一种诡异的、不祥的血红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染着整片天空。
那红色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的血浆,连吹来的风里,都带上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薇儿丹蒂脸上的傲慢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乌尔德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死死盯着那片血色。
“……是‘诸神黄昏’的预兆。”
乌尔德的声音干涩嘶哑,仿佛每个字都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末日的颜色。”
薇儿丹蒂握着阔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厉声喝道:“怎么可能!距离预言中的那天,”
“还有很久!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引动了它?!”
“我不知道……”
诗寇蒂的身体开始发抖,她那双能看透未来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惊恐,
“未来……未来乱了!有一股力量,像一把剪刀,直接剪断了我们编织的命运之线!”
她猛地转过头,视线像两把利剑,死死地钉在林七夜和吴痕身上。
“是你们!”诗寇蒂尖叫起来,声音刺耳,
“这股力量的源头,就在你们身边!是你们把它带到阿斯加德的!”
林七夜和吴痕同时一愣。
“小丫头你别血口喷人啊!”吴痕立刻反驳,
“我们刚来,屁股还没坐热,哪有本事把你们天给捅个窟窿?”
诗寇蒂却像是没听见,她死死地盯着林七夜,眼神里的恐惧和困惑交织在一起。
“不对……我看不到……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就在你身上,但我看不见它到底是什么!”
她像是见了鬼一样,连连后退,“你的身边……有一个我看不见的影子!”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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