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挤满了人，除了公司高层，还来了好几个投资方代表。我和薄颜对视一眼，她点点头，那意思是她都准备好了。
江瑾在前面讲上季度的数据。虽说被Meditec搞了一通，但好歹主营业务还算稳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新产品研发，也是今天要聊的重点。
“下面请薄博士介绍新项目情况。“江瑾说完，把投影仪让给薄颜。
薄颜站起来，开始讲昨晚整理的那堆数据。她一向能把复杂的东西讲得浅显易懂，我看那几个投资方代表都在不住地点头，明显对这事很有兴趣。
“如果这个技术做成了，整个行业的标准都得重写，“她说，“而且我们的初步测试效果特别好。“
“成本怎么样？“一个代表问，“量产以后成本能控制在什么水平？“
薄颜早就想到他们会问这个：“我们算过了...“她调出一组数据，“就算按最保守的算法，毛利率也能到35%以上。“
会议进行得挺顺利，直到一个投资方代表说了句：“听说Meditec最近也在搞差不多的东西，他们好像还有了什么突破性进展。“
会议室一下子就没声了。我看到薄颜的手指捏了捏，但马上就松开了。
“对，这个消息我们也听说了，“她说，“不过我了解的情况是，他们走的技术路子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她打开一张对比图：“这是两种技术的核心参数对比。不管是稳定性还是可靠性，我们都比他们强。还有...“她停了一下，“我们已经申请了好几个核心专利，这些专利能保护我们的技术。“
我觉得该补充一句：“关于专利这块，我们做足了功课。法务部门把所有专利都查了个遍，确保我们这边不会有侵权问题。“
投资方那边窃窃私语，看样子在认真考虑这事。这时候，角落里一个代表突然开口：“我还有个问题，关于人才。这个项目需要很强的研发团队，可是我听说你们最近走了几个核心研究员啊。“
这话说到痛处了。确实，Meditec那事之后，有几个老研究员选择了离职。不过我们早就想好了怎么说。
“关于人才这块，“我刚要开口，薄颜就打断了我：“这个问题让我来回答吧。“
我转头看她，她冲我眨眨眼。
“是，确实有些同事离开了，这事没法否认，“她说，“但是核心研发团队还在。而且，我们正在带新人。“
她调出一张照片，是研究所那群年轻研究员在实验室忙活的样子。
“这些是我们的新力量，“她说，“他们可能经验不够，但是特别能干，也特别爱钻研。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独当一面了。“
她这么一说，会议室的气氛明显不一样了。几个投资方代表都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对了，“她又说，“我爸——薄教授，答应当项目的技术顾问了。有他在，很多坑我们都能提前避开。“
这消息把所有人都惊着了，连我都是第一次听说。薄教授在圈子里的名声很响，有他加入，这项目的分量立马就不一样了。
会议结束后，投资方说要内部讨论一下细节，很快会给答复。看他们那意思，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你什么时候把你爸拉来的？“等人都走了，我问薄颜。
“昨晚，“她说，“回家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压根就没休息吧？“
她笑了：“睡了一会儿。这项目太重要了，马虎不得。“
我叹口气：“你啊...“
“怎么了？“她歪着头看我，“不高兴？“
“高兴，“我说，“就是心疼你。“
这话说完，我们都愣了一下。会议室突然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声音。
薄颜脸微微一红，低头整理文件：“我饿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我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帮着收拾：“现在还不到十一点，你这是昨晚睡太少了吧？“
“你管我。“她嘟囔着，但也没躲开我帮她整理文件的手。
刚收拾完，江瑾就推门进来了：“薄博士，投资方那边说要补充几个技术细节的问题，您看...“
“现在吗？“我皱眉。
“没事，“薄颜接过江瑾手里的文件，“问题不多，我看看。“
我拿起外套：“那我去帮你买点吃的，一会儿送过来。“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嘴角微微上扬。
出了公司，走到街角那家她常去的面馆。老板一看见我就笑：“今天这么早？“
“给薄博士带的，“我说，“老规矩。“
“行，这就给你做。“老板麻利地坐下面，“薄博士最近挺辛苦啊。“
我叹口气：“是啊，这不，刚开完会又来活了。“
“你也是，“老板一边煮面一边说，“天天加班到那么晚。“
“没办法，公司现在正是关键时候。“
老板把面装好：“年轻人要懂得劳逸结合。给，加了个卤蛋，算我请的。“
“谢谢老板。“
回到公司，薄颜正在会议室跟投资方视频。看到我进来，她朝我点点头，继续讲解那些专业术语。我把面和餐具放在她手边，轻声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
她冲我笑笑，继续投入到讨论中。
我回到办公室处理文件，没过多久，江瑾进来汇报：“投资方基本同意了，就是在专利保护期这块还想再谈谈。“
“有底线就行，“我说，“其他都可以商量。对了，你去看看薄博士吃饭了没有。“
江瑾笑了：“已经吃完了，正在实验室。说是有个灵感要试试。“
我摇摇头：“这个工作狂...“
“就你关心人家，“江瑾打趣道，“我先去准备下午的材料了。“
看着窗外的阳光，我突然想起昨晚说的那句“心疼“。也许这种感觉早就在那里，只是今天才说出口。
手机震了一下，是薄颜发来的消息：“实验很顺利，等下给你看结果。“
我回复：“别太拼了，晚上请你吃饭。“
她很快回了个“OK”，后面跟着个笑脸。这个平时不爱发表情的人，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这些了？
我笑着摇摇头，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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