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昏暗。
玉珩半倚在墙边,乌缎似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肩上
一尘不染的月白色衣衫被扯乱又合拢,领口歪斜,只露出一小段锁骨,白皙如玉。
唐玉笺怠倦地坐在他腿上,手臂勾着他后颈,脸颊贴在他的颈窝里,只是用鼻尖轻轻的蹭着,像只淋了雨的雏鸟。
玉珩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一下一下轻轻拍她的后背,像在哄半夜惊醒的孩子。
她似乎也没有太大的精力,倦得睁不开眼。
没过多久,呼吸匀长,唐玉笺又在他怀里睡着了。
期间,太一不聿无数次设法传音入神,叩问玉珩,唐玉笺的情况。
“她醒了吗?”
“魂魄回来了吗?”
“梦魇退了没?”
“是谁对她下手?”
“玉珩,把结界撤下。”
“出来,或者……我会杀了你。”
帷帐内,唐玉笺睫毛颤了颤,没有睁眼。
额上渗出细汗。
玉珩起初还会两声应付,后来索性封了神识,设下结界,不再理会太一不聿。
垂眸只专心的看着怀里的人。
她这几日总会梦魇。
他抬手落在她眉心,直到她眉头舒展开才松手,拢了拢臂弯,让她在自己身上休息。
-
结界外,太一不聿几乎把整座昆仑归墟翻过来。
传音几乎全都被结界挡住。
他表情阴沉,抬手施术,受到强大反噬,指节裂开数道血口,天空从远处被黑色吞没,洛书河图应召而出,在半空铺展成遮天蔽日的巨大画卷。
威压瞬间压下。
不肯放人……
那他便唤来洛书河图,连人带结界,一起吞了。
昆仑深处,东皇钟昔日的封印之地,盘踞在半空的黑色龙魂缓缓消失。
烛钰立在归墟高处的一道断崖边,雪色衣袍被罡风鼓起又落下。
脚下血阵纵横,他俯身,摸过凸起的岩石。
昆仑禁地遍地都是古老的咒法,一路爬向断崖深处,像是要把整座神山剖成两半。
这也是一百年前她消失的地方。
烛钰眼前几乎可以浮现出,她从这里跳下去的景象。
以身生祭,引符文上身,携洛书河图截断东皇钟出世。
世人都以为东皇钟在太一手中,其实它仍在血阵之下。
这片归墟里。
被一个以妖身成仙,如今是凡人的女子镇回归墟。
据说,她飞身夺走卷轴打断太一施术时,用的正是烛钰赠她的那把银霜剑,几乎将太一不聿整只手掌齐根削断。
而那洛书河图,曾因被她魂魄寄生数十年,早已将她半认为主,所以竟真的受她驱使。
若说这只是巧合,这事情的确过于巧了。
更何况此后发生的事,凤凰取走了她的魂魄,存于红莲魂灯,玉珩亲自结煞立阵,逆转阴阳,甚至连太一不聿都想将她的魂魄留下带回……这一切更不似偶然。
最终,一个绝境之下,本应魂飞魄散之人,转生重活了一世。
还有魔物有了交集。
……若巧合太多,冥冥之中便已不再是巧合。
可真要说这一切皆有意安排,就连烛钰也无法说清其中关窍。
因为最初将她带回无极,与她相识,并赠出护身鳞片的,正是烛钰自己。
他一手促成了环环相扣的其中一环。
这才是一切之中,最令人匪夷所思之处。
-
结界内,吞掉所有声息。
里头的唐玉笺并不知道外面有人找自己找的要疯了,她猛地睁眼,灵魂没有再被拉到那片混沌之中,但时不时会做噩梦。
她喘不过气,久久不能从梦中回过神来,直到转过头看到身边的玉珩,他还在,心里吊着的那一口气,才慢慢咽回胸腔。
“玉珩?”
“嗯。”
他仍半倚在榻沿,冷白细腻的皮肤像是一尊瓷器,眸光浅淡,温和平静地注视着她,“我在。”
唐玉笺视线向下,才发现自己把对方祸成了什么样。
月白交领被扯到肩下,锁骨下缘一排浅浅牙印,胸肌起伏处吻痕交错,像雪里落了几枝红梅。
她记得最初玉珩身上是留不下痕迹的,可后来他不知施了什么术,敛去护体灵力,肌肤变得同凡人一样薄,颜色又白皙,轻轻一咬,红痕就能留一整日。
唐玉笺喉咙发干。
玉珩却俯身,唇瓣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她颤动的眼睫,“刚刚的梦不好?”
唐玉笺没应,只是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
挪不开视线。
久到他失笑,问,“为什么这样看我?”
唐玉笺没头没尾的反问,“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
“那如果我忘了怎么办”
“我会去寻你。”
“如果寻不到呢?”
“不会寻不到。”
“万一我不在这个世界了呢?”
“那就踏破此间。”
她执拗地追问,“如果我也不在别的世界呢?如果我……不存在了呢?”
话音落下,玉珩落在唐玉笺后背上的手微微收紧,不自觉将她向自己的方向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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