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泉州府顺安县关河镇江上歌，赤胆忠心，有勇有谋...解千霞谷于为难，又捐万旦粮食以赈灾民，功劳甚大，巾帼不让须眉，为天下女子之表率！特赐乡君之位，赏良田百亩，黄金百两...钦此！”
“乡君接旨吧。”
太监的声音打断了江上歌的神游，她高举双手接过圣旨，跪谢后才缓缓站了起来。
秦茂元脸上挂着笑，从腰间取下一只荷包递给了太监，“劳公公跑一趟了。”
太监掂了掂轻飘飘的荷包，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按捺不下。
“秦老爷也是如愿了，恭喜恭喜！”
皇上赏赐的东西送进了新宅，太监带着那队人马又缓缓离开。
江上歌也是第一次见到皇家的东西，激动的跟万茵左摸摸右摸摸的，倒是付文霜显得最淡定。
她余光瞥见一卷锦缎，不由叹息道：“没想到国库里还有这流光锦，也是难得啊。”
江上歌随着她的动作看去，流光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每动一下都能看到不一样的光彩，美的让人神往。
“这就是流光锦啊？很珍贵吗？”
付文霜定定的看了她一瞬，才道：“流光锦可是付家的镇家之宝，以往都是贡品的，只是配方弄没了，我爹也研究过，只是总是差了一些。”
江上歌呼吸一窒，心脏狂跳了起来，难道她空间内的那张秘方就是制作流光锦的配方？
她动了动嘴巴，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付文霜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如此也察觉到了异样，但她同样的没有询问。
那东西本来就属于付家嫡支的...
秦茂元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江上歌，她每一个细微的神色都牵动着他的视线，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乡君，感觉怎么样？”
江上歌还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听后还反应了几秒才知道这是在叫她。
她扣了扣鬓角，不好意思道：“关于千霞谷的赏赐不是早就下来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茂元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都是小事，我只想知道你喜欢吗？”
“喜欢啊，谁当了乡君还不喜欢啊！”
江上歌又一次搓着一柄玉如意，笑开了花。
秦茂元脸上的笑意更甚，“喜欢就好。”
...
朝堂上，百官又一次叽叽喳喳的吵成了一片，只是这一次皇上的神色不似上次那般和蔼。
他手中原本成对的金核桃只剩下一个，另一个滚落在地上，仔细看去隐隐还能看到上面沾染了一片血迹。
“吵够了吗！”
他冷厉的声音突如其来，百官顿时噤声，个个垂头看着地板。
顾落衡垂头站在正中，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
今日一早他才回到京城，连家都没回，在驿站草草梳洗一番就被带到了朝堂上。
可想象中的问罪并没有发生，反倒是兵部侍郎被皇上一核桃砸破了脑袋，匍匐在地抖成了筛子。
他才知道在他回来的前几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京城粮价突然暴涨，连京兆府都被惊动了。
京兆府尹亲自着手调查，一查才知道是秦家搞得鬼，连忙告到了皇上面前。
不知为何，皇上亲自审问了秦茂元，而当天下午，就有官员看到皇上的传旨太监跟在秦茂元的身后出京了。
今日早朝，皇上才刚坐上龙椅，顾落衡就率先被宣了进来，只是关于他滥杀无辜的定论还未下，就听皇上转头询问起千霞谷当时的具体情况。
柳相一听顿时沉眉，眼神闪烁，微微侧头。
随着顾落衡的描述，皇上的神色愈发严肃，他冷眼扫视着百官的神色，唯独没有看向柳相。
偌大的宫殿一时静匿无声，百官屏气凝神的垂着头，只听有脚步声响起，循声望去，兵部侍郎颤抖的走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王爱卿，你这是何意啊？”皇上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侍郎额头紧贴地面，“臣有罪，请皇上责罚。”他的声音中满是绝望。
“那请王侍郎说说，你何罪之有啊？”
“微臣不该因公徇私，隐瞒不报，实在是微臣咽不下这口气，听闻李沧他...”
兵部侍郎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头顶传来剧痛，只觉得眼前一黑，余光中一颗金核桃缓缓的滚动。
“好一个因公徇私！”
皇上嘴角有了笑意，只是这抹笑意怎么看怎么渗人。
柳相直挺着腰杆，垂眸默不作声，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朝会结束，兵部侍郎被革职查办，顾落衡的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再过问。
御书房中，皇上安静的批阅着奏折，好似看不见屋子里还有一人垂立其中。
柳相垂头站在一边，好似皇上不发话，他便能这么站到天黑也不动一下。
“顾落衡的事，你怎么想的？”皇上手中不停，声音不似朝堂上那般冷硬。
柳相沉吟一瞬才道：“臣觉得战场上刀剑无眼，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万不可有慈善之心。”
“是啊，朕也这么觉得...”皇上低头批阅着奏折，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言语中的确是听出了认可。
柳相眸光微闪，直愣愣的跪了下来，“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皇上好似愣了愣，手中的笔放下，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舅哥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柳相后背一僵，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惶恐道：“当不得皇上这般称呼，千霞谷之事是臣有意隐瞒，请皇上降罪！”
“我知道啊。”皇上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连自称都换了。
柳相更加惭愧道：“是臣的错，还请皇上责罚。”说着将代表身份象征的纱帽褪去，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
皇上的眸光微闪，嘴角有一瞬间的颤抖，随后冷声道：“既如此，柳相这段日便好好将养身子吧。”
柳相叩头谢恩，抱着帽子走出了御书房。
刚回到相府，皇上派来的太医招摇过市的进入了相府。
柳相就这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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