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都来了，进去上柱香吧。”顾晴夜指着里面，直接开口邀请。
顾氏距离这边不近，而且今天还是工作日，夏朵朵说的恰好经过也太牵强了。
夏朵朵讷讷地点了个头，“不打扰你便好。”
说着，顾晴夜已经迈步往前走了，夏朵朵连忙跟上。
顾卫国平生低调，葬礼也没弄什么夸张的形势，夏朵朵满脸正襟危坐的表情，被顾晴夜引入殡仪馆。
正中央放着顾卫国的黑白照，照片上的他英气勃勃，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直到现在，夏朵朵也不敢相信，这样鲜活的人，竟然在几个月内忽然去世了。
“晴夜，这位是？”蒋馨柔走过来，想搭把手。
她也想不到，顾卫国竟然连半年都没有熬过。
现在蒋馨柔只能抓紧时间表现自己，趁着顾晴夜这段时间难过，看能不能趁虚而入让他爱上自己。
不然的话，只怕顾卫国的葬礼结束之后，她就要收到顾晴夜的离婚协议了。
“我一个朋友。”
顾晴夜的介绍很随意，甚至连夏朵朵的名字都没说。
而夏朵朵，则是悄悄打量了蒋馨柔一眼，心想这大概就是顾晴夜的妻子了。
“这样啊，那我来招待这位小姐吧，你看怎样？”蒋馨柔柔声说着，心里却盘算夏朵朵的来头。
不是亲戚，而是朋友？
不过这夏朵朵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她倒也没放在心上。
“行，麻烦你了。”
等顾晴夜离开后，蒋馨柔引着夏朵朵却祭拜顾卫国，倒也相安无事。
祭拜完，夏朵朵转身看到了默默流泪的顾夫人，这一次她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憔悴了，摇摇欲坠，好像随时要倒下一般。
夏朵朵感觉格外难受，犹豫了一会儿，朝顾夫人走过去。
“伯母。”
顾夫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一直到夏朵朵叫第三声，她才回过神来，见是夏朵朵，愣了几秒。
随即，忽然抓住夏朵朵的手，猛地哭了出来：“朵朵啊，你也来看你伯父了……”
那哭声，叫人催泪。
夏朵朵的眼眶都红了，这下更是情难自禁，眼泪涌了下来：“对不起伯母，我来晚了……”
“老头子他好狠的心啊，说走就走，一声交代都没有给我！”顾夫人泣不成声，不停捶着自己的胸口。
顾卫国去世的这几天，顾夫人的难过众人有目共睹。
但她的情绪一直隐藏着，没有失声痛哭过，要么默默流泪，要么痴痴看着顾卫国的遗像。
就这样，顾晴夜更担心她抑郁憋坏了。
可不管怎么说，她就是听不进去，没想到夏朵朵一来，她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样，失声痛哭了出来。
“伯母，您别哭了，伯父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他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呢。”夏朵朵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难受至极地安慰着。
“不舍得最终还不是丢下我走了？老头子好狠心啊，说好的看着孙子孙女出生的，他……”
顾夫人说到这里，就哽咽得说不出来了。
这些过去的幻想，永永远远地成为了奢望。
“伯母，您别这样，否则，伯父会生您气的。他最不喜欢你哭了，你不记得了吗？”
第一次去顾家的时候，顾夫人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当时顾卫国就是这样说的，哭哭啼啼丑死了。
顿时顾夫人就破涕为笑，还说自己那是喜悦的泪水。
顾夫人失神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对，他不喜欢我哭的……”
顾晴夜见熬了数天的母亲终于开口，也走了过来，对夏朵朵道：“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他的声音不大，恰好旁边的蒋馨柔能听到，顿时浑身一紧。
如果说，刚才她没将夏朵朵放在眼里。
那目睹了夏朵朵对顾夫人的影响力之后，她不再这么认为了。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夏朵朵冲他摇头。
“你陪我母亲去休息一下吧，我怕她憋坏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顾夫人连忙拒绝：“不，我不累，我不用休息，我要在这里陪你爸，不然他会孤单的。”
“妈，有我在，我爸不会的。只是让你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就叫你，相信我。”
顾夫人还是不愿意，但这一次，顾晴夜很强势，直接让夏朵朵和一个佣人扶着她下去。
旁边就有休息室，夏朵朵在休息室陪了顾夫人一会儿，顾夫人就累得睡过去了。
等夏朵朵出来的时候，碰到了顾晴夜。
“你来了？伯母在里面睡着了，她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夏朵朵怕吵到里面的人，特地将声音放到最轻。
顾晴夜苦笑着摇头，“何止是一夜？她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基本上也没吃什么东西。”
所以，他才担心。
现在睡过去，他还放心一点。
夏朵朵不由得吸了口气，“看来伯父的离世对伯母打击很大，这段时间，你要多关心伯母才是。”
说出这句话之后，她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立场这样说，顿时有些尴尬。
好在，顾晴夜也压根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嗯，谢谢。”
“你也是，注意身体，伯母还要你照顾呢。”夏朵朵干脆也叮嘱了一句。
虽然很难过，但顾卫国去世是不争的事实，活着的他们，只能接受和想开。
“我知道。”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夏朵朵深知自己也不适合多呆，没有这个身份和立场。
若不是刚才顾夫人忽然崩溃，只怕她打完招呼也早就回去了。
“我让人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直接打车就行。”夏朵朵拒绝了他的好意，他现在要忙的事情可不少，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他了。
顾卫国的葬礼举行时，外面还有不少记者守着，虽然拍不到什么，但是他们就是不死心。
这里面，包括了穆苒公司财经版的同事。
这同事也就当自己是来凑个热闹的，没指望着能得到什么消息。
结果也确实如此。
只不过，这同事发现，自己公司那个跟自己一样吃二十块钱快餐的妹子，竟然有资格来参加顾卫国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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