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不战,他日便是亡国之奴,永无翻身之日!”
“对!温相公一语中的!”礼部尚书周鹤年拄着玉笏,颤巍巍地从后面挪了出来,老泪纵横地朝着御座叩首,花白的胡须上都沾了泪珠:“陛下!老臣忝掌礼部,深知国号之重!
国号乃一国之魂,正朔乃天下所系!
我大宋的‘宋’字,是太祖皇帝定的,是列祖列宗传下来的,是天下百姓认同的!
若去‘宋’字国号,奉辽国正朔,我等便成了无根之萍,无主之魂!
百年之后,史笔如铁,我等便是屈服蛮夷、断送华夏衣冠的千古罪人!
这骂名,老夫担不起,在座诸公,谁又担得起?
后人会指着我们的墓碑骂:就是这些人,卖了大宋,卖了祖宗!
老臣宁死,也不愿背负这千古骂名!”
“岂止是骂名!”枢密院一位名叫李从安的中层文官,原本是坚定的主和派,此刻也按捺不住激愤,往前挤了两步,声音里带着更实际的恐惧,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诸位大人,莫说那些虚的!
那辽国素来重武轻文,权力尽在契丹贵族之手!
我等江南世族,世代诗书传家,靠的是科举入仕,靠的是田产商铺养家!
若真归于辽国治下,契丹贵族、西夏莽夫,那些只识弯弓射雕、舞刀弄枪的粗人,会看得上我们这些读书人吗?
只怕顷刻间,我们的田产要被强占,商铺要被搜刮,书院要被拆毁!
祖宗数代积攒的基业,恐怕都要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已不是朝廷兴衰之事,是关乎我等身家性命、家族存续的根本!
今日不战,明日便要家破人亡!”
文臣队列彻底沸腾了。
恐惧催生了平日罕见的勇气,对既得利益丧失的恐慌,终究压倒了对辽军铁蹄的畏惧。
“战!”“绝不能降!”“与辽贼拼了!”的呼喊此起彼伏,口号一个比一个响亮,道理一个比一个堂皇,从“华夷之辨”到“忠义气节”,从“祖宗基业”到“身家性命”,所有的话语都拧成一股绳,指向同一个不容置疑的方向——打!
必须打!
就算是死,也要打!
一直沉默肃立的武将队列,此刻更是群情汹涌到了极点。
他们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先前襄阳兵败的耻辱、樊城同袍战死的悲愤、回朝后被文臣当庭指责“无能误国”的委屈,此刻在萧峰这赤裸裸的吞并要求下,尽数化为了沸腾的战意,同仇敌忾之心瞬间达到了顶峰。
一个个身着铠甲的武将,手按腰间佩剑,甲叶碰撞着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眼神里喷着火,死死盯着北方的方向。
一位满脸伤疤、左臂空荡荡的老将,正是从襄阳战场退下来的都统制王坚,他猛地推开身边的副将,大步走到大殿中央,铠甲上未洗净的血污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他声如洪钟的嗓音,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沙哑,瞬间压过了文臣的喧哗:“陛下!诸位相公!末将是个粗人,没读过多少书,不懂那些引经据典的大道理!
但末将心里清楚,咱们脚下踩的地,是汉家的地!
咱们头上顶的天,是汉家的天!
咱们吃的米、穿的衣,都是大宋的土地里长出来的!
那萧峰再厉害,他也是个外邦胡虏,是契丹人!
他想让咱们不叫宋人、改叫辽人?
想让咱们的子孙后代,给他契丹人当牛做马,听他契丹人的号令?
做梦!”
他猛地单膝跪地,铁骨铮铮的身躯绷得笔直,仅存的右手抱拳高举过顶,朝着御座上的赵煦深深叩下,虎目里含着热泪,眼底却燃着熊熊火焰:“末将先前在襄阳,丢了城池,折了弟兄,有负圣恩,早已无颜见江东父老!
回朝之后,听着文臣大人骂我们无能,末将心里憋着一口气,只盼着能有机会,再上战场,把丢掉的脸面挣回来!
今日,辽贼既要亡我之国,灭我之种,末将等愿豁出这条老命,带着弟兄们再上战场,战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
也绝不让那胡虏的黑色旗帜,插上汴京的城头!
请陛下下旨,整军再战!
末将愿为先锋,率军北上,死战不退!”
“末将愿往!”副将张顺立刻出列,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末将与王都统一同从襄阳退下,亲眼见着弟兄们战死,心里早就恨透了辽贼!
今日若开战,末将愿与王都统并肩作战,杀尽辽狗,为弟兄们报仇!”
“末将请战!”禁军副统制李孝忠也大步踏出,铠甲铿锵:“京城禁军尚有十万之众,虽不及辽军精锐,却也都是血性男儿!
陛下若下旨,末将愿率军驻守黄河,绝不让辽军南进一步!”
“收复失地,保卫社稷!”“与大宋共存亡!”
武将们纷纷大步出列,密密麻麻跪倒在金砖之上,甲胄碰撞的脆响、请战的怒吼如山呼海啸,与文臣们的慷慨陈词交织在一起,震得殿顶的琉璃瓦都似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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