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袍人掀开兜帽的刹那，凌云枫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楚心羽？"凌云枫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怎么会是你？"
楚心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额前的碎发："很意外吗？"他的声音如同陈年美酒般醇厚，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自上次一别，已有五百多年了吧？"
凌云枫的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长剑之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出现在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是不是代表尘帝也下场了？"
"呵..."楚心羽双手抱胸，宽大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师父他老人家还是保持中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今日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楚心羽。"
"所以你投靠了血魔宫？"凌云枫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
"哼！"楚心羽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这笑声在荒原上回荡，惊起远处的一群寒鸦，"六宗与血魔宫有何区别？"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地面顿时龟裂，"不过是一群更懂得伪装成君子的小人罢了！"
凌云枫的额头青筋暴起："至少六宗代表的是正道，为了天下苍生！"
"可笑！"楚心羽突然暴喝，声音中蕴含着灵力波动，震得四周沙石飞溅，"我只看到在六宗治理下，大陆民不聊生，各宗各派怨声四起！"他的眼中燃起幽蓝色的火焰，"这就是你口中的正道？"
凌云枫深吸一口气："看在当年..."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看在我们多年的兄弟情分上，你让开，我...我不会追究你。"
楚心羽的表情突然凝固，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云枫..."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今日，我们的兄弟情与星辰阁，你只能二选一。"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漆黑的灵力，"你跨出这一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自此以后，我们只能是敌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凌云枫的脸上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震惊、痛苦、犹豫、决绝...最终，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一声长叹。他缓缓抬起右拳，拳头上缠绕着青色的灵力漩涡。
"对不起..."凌云枫的声音轻若蚊呐，却在下一瞬化作雷霆般的怒吼，"但我必须去！"
蕴含着半步灵天境全力的一拳轰然击出，拳风所过之处，空间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楚心羽的面色瞬间阴沉如墨，左手如鬼魅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凌云枫的拳头。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将方圆百丈的沙石尽数震成齑粉。
二人的目光在灵力风暴中交织，几百年的兄弟情谊，在这一刻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将彼此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既然如此..."楚心羽的声音冷得像万载寒冰，"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话音未落，楚心羽左手突然结印，一道漆黑如墨的灵力锁链从虚空中窜出，直取凌云枫咽喉。凌云枫瞳孔骤缩，腰间长剑自动出鞘，在千钧一发之际格挡。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四野，凌云枫借势后撤三步，脚下地面寸寸龟裂。他脸上布满震惊之色，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难以置信。
"这股气息..."凌云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当初击杀玄真圣者的人，是你！"
楚心羽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讥诮，缓缓抬起右手，五指慢慢收拢成拳。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形成一片真空地带。
"没错。"楚心羽的声音冰冷刺骨，"那老头就是我杀的。"他轻蔑地勾起嘴角，"没想到堂堂天玄宫的长老，连我三招都接不住。"
凌云枫瞳孔骤缩，手中长剑之上青光暴涨："所以你是......"
"咔哒"一声，楚心羽活动了一下脖颈，周身突然涌现出滔天魔气。那魔气凝如实质，在他身后化作一轮血色残月，将整片荒原映照得如同血海。
"没错。"楚心羽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缥缈，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我是魔域十天将之一，天将——【皓月】！"
随着他的宣告，楚心羽的黑袍不知何时已化作漆黑战甲，额间浮现出一轮血月印记。
"也是天将中..."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威严，"最强的一位。"
最后一个字落下，楚心羽的身影骤然模糊。凌云枫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裹挟着毁灭气息的拳影已至面门！
"砰！"
仓促间举剑格挡，凌云枫整个人被轰飞百丈，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他单膝跪地，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骇然。
"怎么..."楚心羽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前十丈，声音中带着猫戏老鼠的戏谑，"很意外吗？"
凌云枫死死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五百年前在玄天峰把酒言欢的场景历历在目，与眼前魔气滔天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让他心如刀绞。
"为什么..."凌云枫的声音沙哑，"为什么要与魔教同流合污？"
楚心羽闻言突然大笑，笑声中却带着说不尽的苍凉："我们虽已入魔，但至少拥有人性。"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你们六宗，虽为正道，却尽做些魔教之事！。"
说到这里，楚心羽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你对不起你师傅，对不起清涟师姐，对不起玄天宗所有枉死的弟子！"
话音未落，楚心羽的身影再次消失。这一次，凌云枫早有准备，长剑之上九道封印同时解开，剑身绽放出刺目的青光。
"天阙剑诀·九霄龙吟！"
青色剑芒化作九条蛟龙，咆哮着迎向突然出现在四面八方的血色残影。每一道碰撞都引发空间震荡，荒原上的巨石在这股力量下纷纷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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