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周芸晚还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这个“他”是谁，就被她灼热的视线盯得不自在。
周芸晚低头看向自己的脖子，上面是沈宴礼前两天留下的，还没来得及消散，所以她出门的时候特意选了条领子比较高的，还带扣子的。
但是刚才出门的时候，她嫌热，就将扣子解开了半颗。
周芸晚抬手拉了拉衣领，把扣子扣起来之后，才蹙眉看向她：“方同志，请你放尊重点，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迎上周芸晚充满戾气的眼神，方灵歆逐渐回归了理智，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话很是冒犯和唐突。
就算对方真的跟他睡了，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方灵歆狠狠咬了咬下唇，才压制住身旁微微颤抖的手，她狼狈地低下头，略带歉意地开了口：“抱歉，你就当没听见吧。”
说完，方灵歆提着包包就要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但是却被人开口拦下。
“话没说清楚，你就想走吗？”
什么都还没解释清楚，周芸晚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她走，鬼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万一她出去后乱说怎么办？
到时候毁的是她周芸晚的名声。
方灵歆刚走出去两步的脚停了下来，双手紧握成拳，过了会儿，才转过头来看向表情不怎么好的周芸晚。
她都已经道歉了，还要说什么？
难不成对方知道些什么吗？
可是他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将他们的关系透露给第三个人。
安静在空气中蔓延。
周芸晚缓缓开口：“你认识我丈夫？”
方灵歆等了好半天，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想到对方一开口说的话竟然是这句。
“你、你丈夫？”
他们已经结婚了？
周芸晚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道：“是啊，你不是问我和他睡了吗？这个他难道不是我丈夫吗？”
方灵歆瞥了眼她手上的戒指，脑中飞速搜寻着记忆，刚才那个人手上可没有戒指。
想到了什么，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猛地抬眼：“你丈夫是谁？”
周芸晚反问道：“那你口中的那个他又是谁？”
“……”
经过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方灵歆眉眼颤动，这才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误会了，因为前不久高梦兰电话里说的话，她才会先入为主地以为……
方灵歆从未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也鲜少有过这么失态的时候，在外人看来，她向来是冷静睿智的，而仅有的几次失态，全都是因为那个人。
她难堪地抿了抿唇，避重就轻，再一次道了歉：“是我弄错了人，对不起。”
周芸晚自然是知道她弄错了人，毕竟天底下没那么巧的事，她也不认为方灵歆会和沈宴礼认识，并且扯上关系。
从方灵歆的反应来看，她口中的那个他必定是和他们都有联系的。
可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方灵歆认识，她也认识的，不就只有剧组里的那些人嘛……
周芸晚眼前浮现出一张人脸，愣了愣，随即诧异地看向面前这个干练又美丽的女人，因为太好奇了，嘴比脑子要快，下意识问出了口：“你口中的那个他，不会是……”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
就算周芸晚没把那个名字说出口，方灵歆从她的表情当中，也知道她已经猜出来了。
而这全都怪她自己没沉住气，竟然问出了那么唐突的一个问题。
方灵歆掐了掐手指，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今天的事是我的失误，但祸从口出的道理，周同志应该清楚吧？”
听着她话里话外的警告，周芸晚回过神，扯了扯唇道：“我不是个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让方灵歆放心，不该说的话她不会乱说。
见周芸晚是个聪明人，方灵歆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恰好此时有人进来了，她扫了眼对方，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周芸晚去洗手池洗了手，才慢悠悠地离开了卫生间。
隔壁方灵歆的包间门是打开的，周芸晚多看了一眼，服务员正在里面收拾，除此之外没有旁人，看样子方灵歆已经走了。
回到自己的位置，饭局已经差不多了，桌上的人基本上已经放下了碗筷，正在说闲话。
唯独她旁边的程锦澈正在独自一个人喝红酒，脸上表情淡淡，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周芸晚看出程锦澈的心不在焉，他从来到这家饭店后就变得不太对劲，或者应该说撞见方灵歆以后，他的心情就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这不得不让她联想到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然后不可控制地脑补出一出狗血大戏。
就在她微微出神的时候，一道淅淅沥沥的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周芸晚抬眸朝着玻璃窗外看去，这才发现原本晴好的天气忽地变得乌云滚滚，没多久便雨声哗啦，淅淅沥沥，窗户外一片模糊，整个街道都笼罩在磅礴的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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