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正刻,宫门缓缓开启,沉重的吱呀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官员们立刻肃静下来,按照品级序列,鱼贯而入。
穿过层层宫阙,终于来到了举行常朝的大殿——皇极殿。
殿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御座高踞于丹陛之上,尚未见皇帝身影。
官员们各就各位,垂首肃立,鸦雀无声。
顾洲远按照引路太监的指引,站在了勋贵队列中相对靠前的位置。
他正好奇地打量着这大殿的穹顶、蟠龙柱、以及御座旁那巨大的铜制仙鹤香炉。
还调出系统,一一扫描过去,心中不断发出“卧槽卧槽”的感叹。
这特么的皇宫里全是宝贝啊,打包卖给商城,商城币余额估计得爆表。
见他如此震惊,不少官员都面露鄙夷。
果然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
想当初他们第一次上朝,虽然也很是激动,但做到朝官这一步,最起码的气度城府还是要有的,哪里像这位这样,那嘴巴张得都快塞下一个蛋了。
“顾县伯,”一个带着几分独特磁性的标准男中音在身侧响起。
顾洲远收回系统扫描,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鲜艳朱色罗袍,年约四旬,面容俊雅,气度雍容的男子正含笑看着他。
此人虽面带笑容,但那双凤目中却隐含精光,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从容与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知道大乾官制,三品以上大员穿紫色朝服,这家伙穿得这么红,再观其气势,估摸着应该是一位亲王了。
果不其然,旁边有官员小声提醒了一句:“这位是宁王殿下。”
宁王?赵承渊的老子?
这宁王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看起来挺和蔼可亲的,比赵承渊那小子要靠谱多了。
不过人不可貌相,在他的认知里,封号叫宁王的,十个有八个都不是安分的主儿。
他面上不动声色,依礼微微躬身:“下官顾洲远,见过宁王殿下。”
宁王赵恒笑容更盛,态度颇为亲切:“顾县伯不必多礼,本王早就听闻顾县伯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说起来,犬子承渊前些时日还在青田县叨扰过县伯,回京后对县侯可是赞不绝口,说县伯乃当世奇才,今日得见,方知犬子所言非虚。”
赵承渊当初跟自己起了冲突,还输了不少银子,这小子会对自己赞不绝口?
顾洲远忍不住撇了撇嘴。
不过后来赵承渊去了一趟大同村,被一通忽悠,好似走的时候挺恋恋不舍的。
当初也没看出来,这小王爷还患有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
等等,宁王世子名叫赵承渊,与当今圣上赵承岳的名字仅一字之差?
一般情况下,取名是要避开皇帝的名讳的,虽没有明文规定,但这几乎是所有人约定俗成的规则。
可这宁王世子,不知怎么回事,竟没有改名避讳。
这在大乾皇室可是极其罕见的情况,其中意味,耐人寻味。
顾洲远心中警惕更甚。
宁王此刻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与他攀谈,提及世子交往,不少人都会以为他与宁王府关系匪浅。
他才不愿意蹚这摊子浑水。
顾洲远连忙谦逊地回道:“王爷过誉了,下官愧不敢当,世子殿下身份尊贵,能莅临青田,是下官的荣幸,聊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当不得世子如此夸奖。”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回应了宁王,又强调了与宁王世子只是“泛泛之交”。
他不经意间侧目,发现站在文官队列前方的帝师苏文渊,正不易察觉地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眼神中带着一丝提醒和告诫,微微摇了摇头。
顾洲远立刻会意。
苏先生这是在提醒他,与藩王这等敏感人物,在朝堂之上不宜过多接触,以免引来陛下更深的猜忌。
毕竟他自己现在都已经一身骚了。
宁王似乎并未在意顾洲远的疏离,依旧笑容和煦:“顾县伯过谦了。”
“你救治太后有功,又生擒突厥右王,如此年轻便立下这般不世之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若有闲暇,可来本王府中一叙,本王对县伯的诸多奇思妙想,可是好奇得紧呐。”
这话更是直接将拉拢之意摆在了明面上。
贵为王爷,跟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伯说话,却这么耐心和煦,这宁王真的有贤王之姿。
不过这样的人,如若不是大好贤王,那必然是一代枭雄,绝不可能走中间路线。
顾洲远心中思忖,面上却愈发恭敬谨慎:“王爷厚爱,下官惶恐,下官乃边鄙野人,侥幸立下微功,全赖陛下洪福和太后娘娘福泽。”
“如今初到京城,诸事未熟,唯恐言行失当,有负圣恩,实在不敢贸然打扰王爷清静。”
他再次打了一套太极拳,并表明自己初来乍到需要低调,婉拒了宁王的邀请。
宁王深深地看了顾洲远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顾洲远神色平静,眼神坦荡,让他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笑了笑,不再多言,只是道:“顾县伯万不可妄自菲薄,本王在府中随时恭候。”
说罢,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顾洲远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宁王果然不是易与之辈,看起来随和洒脱,但似乎每一句话都带着钩子。
他暗自提醒自己,在京城这段日子,一定要防着这些老狐狸一手,绝不能卷入皇室内部的纷争之中。
他抬眼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空置御座,心中暗道:这京城的水,比想象的还要深。
各方势力交织,他这只“外来”的鲶鱼,可能已经打破了其中微妙的平衡。
不过,既然来了,好好享受当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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