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茅和竹茹当真是生了熊心豹子胆,离开普安堂,竟然往潭市方向走去。
潭市的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几十户人家,但家家户户的地坪里,都有几十担或上百担柴火。
竹茹说:“潭市街上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门共同的手艺,就是烧制各种各样的碗。这些柴火,是烧制碗用的。”
找不到饭店,卫茅便带着竹茹去找国民党的驻军。碰巧的是,驻防在潭市街上那个营,营长也是姓梁,三甲梁家人,清清秀秀的脸上,没有一根胡须,却戴着眼镜,一看便知道,是读书人出身。
梁营长显然是接到了普安堂那个梁营长的通知,晓得卫茅的身份,讶异地问:“前方就是石狮江前线,你们两个人,还想去吗?”
卫茅说:“梁营长,我的目标,就是打入敌人的内部。”
梁营长说话的声音,有点像女生,尖叫道:“卫茅兄弟,你晓不晓得,那个日本特务山本太郎,正在龙城县城内,张网以待,正等着你自投罗网?”
“哈哈哈,鹿死谁手,未可知也!”卫茅爆发出一连串爽笑,说:“山本太郎,他未必会想到,我卫茅会只身犯脸,跑到他的眼皮子底下来,胆敢捋下他的山羊胡子。”
“小心使得万年船,卫茅兄弟,你还是小心为上策。”
“谢谢梁营长,你的提醒,便是最大的关怀。”
前面的三岔路口,竖着一块石头碑的将军箭,将军箭刻着文字:前走石狮江,左走白田韶山。
卫茅朝竹茹拱手道:“大嫂,你快点回白田南薰去,你们的抗日游击队,等着你回去掌舵呢。”
竹茹说:“卫茅,你只身混入何汉良的皇协军,当真是危险重重,小心,小心!”
卫茅又往石狮江走了大半天,居然没有见到彭位仁的军队。
太阳像红色的箭,从天上射在地面上,山林和田野上,只有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
卫茅走到小路边的小河沟里,双手合十,捧着溪水就喝。
忽然间,从山林里闯出十来个人,拉动枪拴,齐齐围住卫茅。
为首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汉子吼道:“抓住这个奸细!”
卫茅见无法可逃,便说:“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是本地人,正在给自家的农田灌水,哪是什么奸细?”
汉子说:“你管你是不是奸细,打日本皇军,正好需要人挖战壕,修碉堡。你老老实实去干活,不然的话,老子乱枪打死你。”
卫茅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问:“你们管吃管喝吗?”
尖嘴猴腮的汉子说:“当然管吃管喝。”
大约走了四五里路,来到一个陡峭的山坡上,卫茅看到,约有二十多个男人,正在用力挖土。
没办法,卫茅操起一把尖镐,用力挖下去。
石狮江的山头上,尽是石夹层土。所谓的石夹层土,其实是风化石。用力一挖锅,火星四溅,只能挖下一坨鸡蛋大。
旁观站着五六个拿长枪的皇协军,不时催促挖土的民夫:“快点挖,快点挖,莫挑懒。”
卫茅学着其他民夫的样子,装成一副阿弥陀佛的老实相,不停不歇,一镐一镐地挖。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走过来,问:“喂喂,我看你老半天,你根本不像个农民。”
卫茅说:“我家山屋后的山头上,全是黄土,容易挖。这种石夹层土,确实难挖。不过,我已经尽力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龙城县自卫团?”
卫茅说:“我没兴趣,给日本鬼子当汉奸,乡亲们在背后骂,生个儿子没屁眼。”
“嗨,此一时,彼一时,你若是跟着我,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是谁?你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实不相瞒,如今的龙城县,除了日本人,便是何汉良的天下。”
“你就是自卫团的何团长?”
“本人正是何汉良,如假包换。”何汉良颇为得意地说:“刚才捉你来的那个人,叫做孙猴子,他如今呀,跟着我混得风生水起。”
“我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跟着你,能干什么?”
“你可以帮我去打听打听,彭位仁的军队,驻扎在哪里。”
“哎哟喂,何团长,你就是借我一百二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卫茅说:“我还是老老实实挖我的土吧。”
何汉良说:“瞧你这个年轻的后生崽,当真是个提个起的锡夜壶。”
下午二点半,何汉良又转到卫茅面前问:“刚才,日本人山本太郎,来挑选做情报人员,你躲到哪里去了?”
卫茅说:“何团长,你们中午,给我们吃的什么东西?一盆南瓜,一点油水都没看到。我呀,吃过南瓜饭,肚子胀气,老是放屁,放屁又放不响,便跑到山上,屙了一大堆屎。”
何汉良说:“老弟啊,我看你人比较机灵,想叫你去干一点轻松的活,你呢,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们。”
“何团长,那个山本太郎,是你的老相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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