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说到现在也是有用的?
虽然上面记载的人都死绝了,但藏匿财宝的地点可没那么容易改变。
李彻对世家的抄家一直在继续,抄出来的财富也是惊人的,但为了给他们保存颜面,大多是让他们自主上交生产资料。
黄金这等硬通货不算是生产材料,世家手中保存的还有不少。
而他们藏匿财富,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放在家中,都是藏在隐秘场所。
这等场所自然不可能经常改变,所以说,书中记载的地方大概率依然是世家的藏宝地。
掌握了这些信息,就相当于把这些财富实际掌握在手中,世家不过是替自己保管罢了。
李彻放下第一本册子,又拿起第二本。
这本书更薄一些,封面是朴素的灰色,书名却让他的目光骤然凝住——《新世刍议:制度刍形与民本纲要》
‘刍议’、“刍形’,用词相当谦逊,可见王远山是在刻意低调。
但李彻知道,这里面装的,可能是比外面所有技术典籍加起来,还要危险百倍的东西。
他缓缓翻开,目录页映入眼帘:
卷一:权力本源与君权辨析
卷二:代议制度之设想与基层架构
卷三:律法为公之原则与制衡
卷四:民权基础与教化之途
卷五:经济民生与财富分配浅析
卷六:理想与现实——渐进变革之遐思
......
字里行间,看似不起眼,但内容却是让李彻心惊不已。
王远山试图将前世关于社会制度的核心理念,剥去特定历史环境下的外壳,提炼出一些基本原则和框架性的思路。
又结合对此世社会的观察,总结出一条本土化的路径。
虽然书中大量使用了‘或可’、‘假设’等谨慎的措辞,反复强调‘因地制宜’、‘循序渐进’等词语。
但李彻还是一眼看出,这不就是一本适用于古代的《毛概》和《马原理》嘛。
显然,在王远山经历惨痛失败后,痛定思痛,耗费心血写出了这本书。
或者说,这是一本屠龙之术。
李彻合上两本书,久久无言。
油灯的光芒在他脸上跳动,映照出眼中复杂的波澜。
王远山留下的,并非他原先猜测的什么蘑菇弹图纸,真留下了那种东西,大庆也没法用。
王远山最终留给同志的,不是答案,而是一份沾满自己血迹的地图。
或许还有,连他自己都未完全明言的那一丝期待。
期待后来者的路,能走得比他更稳,更远。
李彻将两本书郑重收起。
自己今日在这鬼谷洞中的收获,远比预想的更加沉重,也更加珍贵。
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将两本意义非凡的册子收好,李彻站在密室中,最后环顾了一眼这片空旷的空间。
王远山跨越百年的执念,仿佛还萦绕在这寂静的空气里。
李彻闭目片刻,将胸中翻腾的复杂情绪强行压下,恢复了惯有的沉静。
“您的意志我接收到了......王同志。”李彻淡淡开口。
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带着胡强走出了密室。
昏黄的灯光重新照亮洞口,虚介子仍站在原地等候,脸上的表情愈发紧张。
见李彻出来,他立刻上前一步,目光先是在李彻脸上探寻片刻,随即又瞥向他身后的密室。
李彻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那封王远山留给弟子的信,递了过去。
“此信,是尊师留给先生的。”李彻的声音平静。
虚介子看着那熟悉的信封样式,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去接。
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低声道:“陛下,老夫愚钝,尚未能将先师留在洞外的学问参透,真的有资格看这封信吗?”
看着这位百岁老人露出孩童般惶惑,李彻心中微叹,语气放缓道:“老先生,此信看与不看,取决于您。”
“朕想说的是,此信既是尊师亲笔留予你,便是你理应知晓之事,他既托付于你,便是信你。”
这番话给了虚介子勇气,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接过那封信。
指尖触及信封的瞬间,眼眶便已微红。
走到一旁石壁的灯盏下,虚介子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封口。
李彻没有打扰他,只是示意胡强将灯光凑近些。
自己则走到洞口边缘,望着外面山谷中流动的雾气,默默等待。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以及虚介子难以抑制的呼吸声。
时而,能听到仿佛孩子得到夸奖般的傻笑;时而,因信中某些内容而兴奋的吸气声;接着,是压抑的低声呜咽。
最终,当所有的声音都归于沉寂,只剩下长久的沉默。
李彻没有回头,他能想象信中内容对虚介子的冲击。
而李彻没有将王远山留给自己的那封信,交给虚介子去看。
毕竟,其内所揭示的黑暗往事,对虚介子而言太过残酷了。
在虚介子心中,王远山是完美的师尊,是智慧与慈悲的化身。
有些真相太过残酷,足以摧毁一个人毕生的精神支柱。
这位百岁老人已经承受了过多的震撼,无需再背负那份血色的罪孽。
就让他心中的师父,停留在那个留下浩瀚学识,心怀济世之念的无双国士形象上吧。
这份残缺的真相,是李彻能为这位同志保留的最后一份温情。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衣袂摩擦的声音。
李彻转过身,只见虚介子已经小心地将信纸折好,重新放入怀中,贴身收藏。
他脸上泪痕未干,眼眶通红。
但那双重瞳之中,却少了忐忑之色,多了尘埃落定后的清明。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看向李彻。
四目相对,李彻察觉到,虚介子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深深一揖,声音沙哑:“陛下。”
李彻微微颔首:“看完了?”
虚介子直起身,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幽深的洞口,又望向山谷外隐约的房舍轮廓。
他转向李彻,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和:“陛下远道而来,又在洞中盘桓良久,想必乏了。”
“山间清寒,若不嫌弃,还请陛下随老夫移步山上精舍,饮一杯粗茶,我们正好可以静下心来,详谈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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