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大队里十分混乱。
李虎六摆了摆手，大声说着：“哎呀，你们别打架，都松开，赶紧听我说。”
但仅靠这李虎六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把他们拉开。
最后还是叫来了大队里的几个主任，这才勉强休战。
李翠华披头散发，脸上红了两块，胳膊又青又紫，就连胸前的扣子都被拽掉了。
旁边的孙远左眼紫黑，嘴角破了，正冒出汩汩鲜血，他双眼涣散，手死死地命根子。
突然，他双腿打颤，扑通跪了下来。
看见孙远这番模样，众人都吓坏了。
李翠华叉着腰，还想指着李家人大骂，转头一看，自家儿子变成这样，顿时吓坏了。
她赶忙上前，把孙远拉起来。
“儿子，你这是咋了？”
李翠华的声音带上哭腔，双手直发抖，一看自家儿子护着的地方，更是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
那可是他们老孙家的根啊！
现在孙远还没个一男半女，要是这命根子被踢坏，那他们可就绝后了！
孙远白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李翠华不停的晃着他，大声喊道：“来人啊，我儿子晕了，快找个人来看看！”
李翠华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她摸着孙远的脸颊，声音颤抖。
“儿子，你别吓我，赶紧醒醒啊，妈还等着你养老呢。”
李世杰也被吓住了，他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王翠花拽了拽李世杰的胳膊，语气带着责备，“你踹他命根子干啥？要是真给踹坏了，咱家可赔不起！”
李大娘也连忙点头，要是孙远的命根子真被踹坏了，这可是大事，就不只是偷点粮食就能解决的了！
李大娘咽了口唾沫，指着李翠华说。
“李翠华，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要不是你偷了我家粮食，就没有这么多事！”
李翠华恨的咬牙切齿，“别说了，要是我儿子有事，我跟你们没完！”
李虎六挥了挥手，连忙说：“行了，大家的恩怨都先放一放，现在还是人命要紧，先把孙远送到医院去。”
在抬孙远的时候，李世杰和李大娘也帮了把手。
送到医院，医生把孙远推进去检查。
李翠华在门外走来走去，心急如焚。
她双手合十，不停的拜着，嘴里还嘟囔。
“保佑我儿子平安，保佑我们孙家还能有后……”
孙远出事了，这偷粮食的事就得暂时搁置。
李虎六过去跟李家人沟通。
他们也害怕真把孙远打坏了，都点头答应，还说都听从大队书记的安排。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医生检查完，让两个护士把孙远推进普通病房。
李翠华连忙走过去，“医生，我儿子咋样了？”
李翠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哎呀，真是可惜，这人下手太重了，你儿子的生育能力受损，以后怕是……”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李翠华呆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等她反应过来，发现医生已经离开了，边走还边摇头。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媳妇，就这么不能生育了！
李翠华捂着嘴，还是忍不住哭出声。
造孽啊，这可咋整？
要是孙远不能生育，他们老孙家真就没后了，以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
李翠华哭到昏厥，一抬头看见了孙建军。
孙建军在李芳的搀扶下，正要下楼梯。
李芳把孙建军照顾的很好，在下楼梯的时候也会贴心地嘱咐他慢点。
孙建军笑的合不拢嘴，待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是他觉得最为快活和轻松的时光。
这一切还要得益于孙明的安排。
“护士，谢谢你啊。”
“大叔，应该的，我之前就跟孙明保证过了，我会把你当成亲大爸对待！”李芳笑眯眯说道。
李翠华披头散发的扑过来，一把拉住孙建军的胳膊。
“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还好意思叫人家伺候，知道我跟你儿子过的啥日子吗？现在你儿子就躺在医院里，医生说不能生育，咱老孙家可算是绝后了！”
李翠华又哭又笑，简直像个疯子。
李芳很是紧张，挡在孙建军的面前。
“喂，你这是干啥？现在这大伯还是个病人，你少吓唬他。”
李翠华既恨又怒，她发了狠，揪着李芳的头发往地上摁。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凭啥伺候我男人？现在我儿子也出事了，我跟你拼了！”
李芳痛苦地叫了两声，又反手拧住李翠华的头发。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最后还是两个医生赶过来，这才把两人分开。
李翠华指着李芳破口大骂。
孙远的主治医生走过来，一脸严肃的说。
“家属禁止在医院闹事，否则就把你儿子带走，我们医院可治不了！”
李翠华的嘴颤了颤，不敢再骂。
她扑通跪下来，对着主治医生磕头，“医生，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子吧，我们老孙家不能没后啊，现在我儿子没结婚，也没个一男半女，他老了可咋办啊？”
李翠华捂着嘴，呜咽痛哭，整个楼道里都充斥着她的悲鸣。
有几人同情地看着她，但也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是造啥孽了，他家直接断了后。”
“哎呦，听起来也怪惨的，她儿子不能生，以后连媳妇都娶不上！”
“就是，我一看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来是干坏事遭报应了。”
……
周围几人议论的越来越难听。
主治医生把李翠华扶起来，认真地说。
“我当然会尽全力救治，但你儿子的器官都被打变形了，里面的管子一弯，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恢复不了。”
医生满脸的无奈。
80年代的医疗技术毕竟有限，李世杰猛踹了两脚，直接把孙远的命根子给踹断了。
别说生孩子，以后跟媳妇同房都困难。
孙建军的反应慢半拍，终于意识到是孙远出了事。
“不是，阿远咋了？”孙建军皱着眉问。
虽然他们母子做了太多错事，但毕竟是一家人，孙远还是他唯一的儿子，孙建军实在放心不下。
李翠华对着他又挠又捶，大声说。
“你在医院倒是舒坦了，就因为拿了李家的粮食，他就把你儿子揍了，这下给你儿子命根子踹坏了，咱们老孙家算是断子绝孙了，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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