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快去给朕端一碗饭来。”嬴政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赵高吩咐道。赵高心中一愣，刚才不是说没胃口，不想吃东西吗？
“老奴马上去。”尽管如此，赵高迅速答应一声，转身去找膳房去了。
嬴政找了张椅子坐下，王贲则搬来一张书案，放在嬴政面前，将腊肉炒韭菜放了上去。
坐定后，嬴政看着王贲：“说说看，这菜是从哪里来的？”
王贲不敢隐瞒，如实答道：“启奏陛下，这道菜是苏牧所做。”
“哦？”嬴政挑眉问道：“你怎么，朕让你去找他是为了不让养猪，现在看来，他是做了道菜来拉拢你吗？而且你似乎已经被他收买了？”
王贲连忙摇头：“陛下，末将绝对没有被收买，只是末将觉得养猪也有其必要性。”
“嗯？”嬴政好奇地看着王贲，这小子不会也像王离一样被苏牧哄了吧？亦或真的是养猪有其独到之处？
“说说看。”嬴政说道。
“启奏陛下，能否允许末将在说话之前先问陛下几个问题？”王贲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着眼前谨慎的王贲，嬴政感到有些奇怪。老王家的人一向直率，从王翦到王贲再到王离，从未见过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嬴政更加好奇了。
“问吧。”嬴政淡淡地说道。
王贲搓了搓手，随即轻咳一声，问道：“陛下，如果仅论一名士兵的战斗力，您觉得我们大秦的士兵能与匈奴或东胡的士兵抗衡吗？”
坐于书案后的嬴政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摇了摇头，答道：“匈奴人生性坚韧，从小就习惯了在草原上放牧和 ** ，生活环境极为艰苦，磨练了他们的意志。”
“再加上他们是天生的骑手，从幼时便在马上成长，所以，若以单打独斗而论，大秦士兵绝对不是匈奴人的对手！”
听完嬴政的话，王贲心中顿生敬意。不愧是陛下，几句话就精准地点明了关键所在，并且毫不掩饰地承认了现实。
王贲接着说：“陛下的见解非常正确。不过还有一点很重要，即匈奴人从小以肉类为主食，体魄健壮；相比之下，我们秦军士兵缺乏足够的肉类摄入，在体力上明显不足。”
嬴政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观点。的确，秦民以农耕为主，缺乏畜牧业，难以供应大量肉食给士兵。
如今秦国大部分平民能够满足基本温饱已是幸事。嬴政深知，仍有超过半数的百姓无法得到充足的食物。
但是，即便了解这些情况，他也束手无策。国家需要军队守卫边疆、粮食供给及各种赋税。相比饥饿，战死或许更加残忍。
然而，平民往往看不到这一点。
那些住在江南腹地的富庶之地的百姓，更是难以理解为何秦国需要重征税赋。
嬴政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你说了这么多，难道跟眼前的菜肴还有苏牧养的猪有关系不成？”
他话音刚落，赵高端着一碗饭走进来，呈给嬴政。现在，北方的主要粮食包括粟米（小米）、黍米（糜子）、菽（大豆）等农作物，被称为“五谷”。
不过，因为稻米产量极低，且多在南方种植，所以普通百姓难得见到。当然，像嬴政这样的贵族则不必担忧。
赵高将米饭恭敬地递上，随后站在嬴政身旁。
嬴政接过碗，看了看王贲，“你继续讲。”
王贲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指着嬴政面前的腊肉炒韭菜：“请陛下先品尝此道菜肴，微臣再做解说。”
略显悬疑的话语让嬴政嘴角微微翘起，未多言，只是挑了一片腊肉细细端详一番。
“请陛下放心享用，末将已先行试过。”王贲补充道。
确认后，嬴政便将那片色泽诱人的腊肉放入口中。
刹那间，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惊喜，仿佛刚才的情景在王贲身上重现。
王贲站在对面，看到嬴政同样震惊的神情，笑道：“陛下，这味道怎样？”
“真香！”嬴政连忙点头应道。
眼中的惊奇难以掩饰。
身为大秦的皇帝，何等佳肴未曾尝过？
然而眼前的这道菜，却是第一次遇到，这股香气更是令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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