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杨高和蛇女出现在了古神教会真正意义上的总部。
总部在山体之下，似乎将整座山都挖空了一样。
杨高跟着蛇女一路向下，走到底时发现了一个寒潭。
蛇女介绍：“这里就是总部，但其实没什么人来。因为……呓语大人不在。”
杨高故意问：“那另外两位古神呢？”
“没有人能问询古神的行踪。”蛇女推开一扇石门。
就在那一瞬间，原本如同瀑布般柔顺飘逸、闪烁着迷人光泽的头发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它们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迅速扭动、变形，眨眼间就幻化成了无数条黑色的细蛇。
这些细蛇的鳞片呈现出浓郁得仿佛能滴下墨汁来的漆黑之色，
宛如黑暗深渊中的神秘存在。
每一片鳞片都闪耀着令人心悸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而那些猩红色的信子，
则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不断地吞吐伸缩着，散发出一股并不刺鼻但诡异的气息。
给人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怖之感。
同时，蛇女脱掉了防风夹克与下半身的机车裤。
穿在她身上的黑色礼服简直要亮瞎杨高的眼睛。
杨高跟在她身后。
按照神教的规则，神灵在步入总部之后，需要展示出其独特性。
杨高每走一步地上就会有树根缓缓升起，垫着他的脚掌。
身上弥漫着浓厚的黑色雾气。
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庞。
唯一能让人看到的是他那眼眶燃烧的火焰。
白色的羽翼根根分明，黑色的恶鬼栩栩如生。
杨高和蛇女行走在石头开凿出来的道路上，一路向上。
最终站在了三个漆黑的石座之下。
蛇女带着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漆黑的金属打造的椅子上，铭刻着银色的字迹：雾。
蛇女让杨高落座。
澎湃的精神力在山谷中回荡。
最后落在了杨高的身上。
这精神力没有恶意，只有淡淡的审视意味。
杨高并没有反抗，他闭眼接纳一切。
直到精神力消散，杨高的面前陡然出现了无数的观礼者。
呓语的声音在杨高心间回荡：“神之居所信徒是没有资格出席的！”
“所以，你的见证礼仪，只能在这梦里……”
——原来如此。
——我说，这仪式居然没有人观礼！
——原来搞的是“线上直播”……
嗡……！！
杨高坐在那金属椅子上开始急速飞驰。
转瞬便在狂热的近千人面前飞过。
而后稳稳的落在之前的位置上。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呓语的“噩梦”！
他能清晰的看清楚所有人脸上此刻狂热的表情。
这种如同找到了救世主一般的狂热模样，让杨高感慨：拥有了信仰的人类，
愿意为信仰付出一切的人不在少数！
——如果是正道，是平和的，向善的那就能维护社会安定。
——但古神教会明显是相反的！
这一刻，杨高内心对于信仰，对于正义与否有了新的认识。
很多时候，并非一定要追求正义。
但在追求正义的路上，一定是让人向善的！
只有向善，弱者才有机会在灾难频发的时代背景下，活下去。
拥有健全人格的活下去。
也是这一刻，杨高对于守夜人的认知来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因为呓语切换了场景。
刚刚那副歌舞升平的场景切换，转而是一个类似于地牢、深渊一样的恐怖场景。
漆黑的牢笼里，无数的手在两边拉扯。
杨高坐在座位上不能行动。
他的身体虽然不能被摸到，但那种，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存在的“虔诚”目光，
让杨高后背发凉。
呓语说：“这些是苦修者，他们认为自己的生命有污秽，是主动进入这里的！”
“污秽？”杨高不解。
“杀人、屠家！商业上的腌臜手段……还有霸凌、陷害……”呓语的声音恍若魔咒。
在他的声音之下，杨高看到了所有之前还是站立的人统统跪下了！
他们嘴里还喊着自己的罪孽。
涕泗横流……
“别担心，这是他们的梦，梦里虔诚赎罪，醒来继续犯罪。你说，人怎么这么割裂啊！”呓语轻佻的说着。
“他们在现实生活中，都不是普通人……有的是大老板，有的是老师、消防员……医生……”呓语每说到一个职业，他们身上就亮起一道光束。
在这道光束之下，无数纷至沓来的目光带着忏悔的心境。
他们有的流泪，有的扇自己的巴掌，更多的是跪在地上忏悔。
忏悔自己做的事情。
哪怕是杨高，此刻他看到这样的场景背后已经湿透了！
他的身体紧绷，有些不太适应的“恶心”感让他生出了不敢多看的念头。
人性之恶，在这里就像无人看管的花圃。
尽情的绽放，尽情的开花结果。
生出的恶之花，不会枯萎，而是会被呓语摘下，成为他噩梦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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