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刚想开口替自己的三公主解释几句，越妃就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哦，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又犯错了，看来是上回没罚够，都是陛下心软，才罚了三成食邑，我当初就说合该将她的食邑和奴婢全部收回，看她无钱无权，还敢不敢趾高气扬……不如，这回给她加上？”
说完，越妃看向文帝，文帝脸色讪讪，顿时闭嘴。
三公主有些不忍心，开口劝道“母妃，三妹已经知道错了，这些日子正闭门思过，再说了，你要是让她身无分文，她还不是要向我讨要。”
越妃的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道“你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吟诗歌舞上吧，不会说话就少说话，再来啰嗦，看我向不向女娲娘娘祝祷，让你也生一个你三妹这样的女儿。”
二公主被噎住把头低下去，不敢说话。
太子妃见对面的二皇子妃缩的像只鹌鹑，心中十分不屑，笑着打圆场道“母妃教训的是，只是既然之前父皇已对三妹有了处罚，就不适宜再罚了。”
“我平素也没怎么和太子妃打过交道，不过，我奉劝太子妃一句……”越妃的语气平淡，故意停顿片刻，才继续道“先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等你将来当了皇后再来指点我如何行事也不迟。”
太子妃面色涨红，难堪极了，二皇子妃偷看她的窘状，心里十分开怀，太子妃有些委屈，眼里蓄满水，要掉不掉的。
越妃又道“不过你放心，我定然尽力走的早些，不让太子妃费这个累，所以你就别哭了。”
这话太重，太子十分惶恐，立刻伏倒“母妃这话折煞儿臣了。”扭头对太子妃训斥道“哭什么哭，噤声。”
太子妃果然不敢哭了。
汝阳王妃摆起长辈的架子，对越妃说道“你也太厉害了，看把太子和太子妃吓成什么样，公主到底是公主，该有的气派还是要有的，别将自己孩儿管束的木讷，别人家的孩子倒是养的嚣张极了。”
说完这一句，特意看了一眼程少微，生怕在场的人不知道自己在说她。
“公主不但是公主，也是陛下的女儿。”越妃缓缓开口，“做父母的，生他们养他们，让他们不愁衣食，风光体面的长大，不求他们如何孝敬体贴，只盼不要行径浪荡，跋扈蛮横，丢了父母的脸面，叔母，我对儿女的期盼，难道太高了？至于叔母说的把别人家的孩子养的嚣张极了，我倒是没瞧见过，不知叔母何意？”
汝阳王妃不敢说话，只好闭嘴。
程少微眼睛亮闪闪的看向越妃，她的口才，自己还有的学。
文帝对于越妃的言行举止十分习惯，从头到尾没有发言的意思，宣皇后更是当自己不存在。
“好了，长辈们要说事，让几个年幼的回去休息吧。”
越妃指着后面几位不满十岁的小皇子们，宣皇后忙不迭点头，一旁服侍的傅母宫婢们连忙将五位小皇子牵走。
这样自说自话，越妃丝毫没觉得不妥，目光顺着众人一一看去，看到程少商，说道“嫋嫋，怎么变得如此瘦弱了，看着十分小家子气，是不是没吃饱？”
程少商赶紧摇头，“越妃娘娘，没，……”
五公主还以为越妃终于发现程家姐妹俩的不好，赶紧附和道“母妃好眼光，这程五娘子……”
“小五，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越妃盯着五公主的脸，皱眉道“你这一脸的疮痘都长两年了，现在不但没退，还愈发旺盛了，你想顶着这张脸出嫁吗？团扇可遮不住。”
五公主瞬间石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爱妃，这话有理。”文帝说道，“年前还听皇后和你说要饮食清淡，戒酒肉，别整日嬉闹寻乐，晨昏颠倒，你听没听进去？”
五公主羞愤难当，浑身颤抖，眼珠在眼眶打转，终于忍不住呜呼一声，站起来跑出宫去。
宫室内一片安静，颇有种风声鹤唳之感。
越妃恍若未觉，自言自语道“都没说告退就跑了，没规矩，唉，算了，嫁人前就让她自在些吧，我就是心太软，又爱纵容孩子。”
众人没人开口附和。
四公主本来在偷笑，发现亲娘看了过来，一个机灵，立刻说道“儿臣去看望五妹妹，好生劝慰一番，叫她改了饮食习性才是。”
文帝应允后，四公主飞快逃走。
“你怎么这样刻薄，看把孩儿们吓成什么样。”汝阳王妃继续挑衅，十分不怕死。
越妃说道“叔母怎么只说我，不说陛下，陛下刚才也说了五公主。”
见汝阳王妃不说话，越妃继续道“也难怪，从小叔母就不喜欢我，老说我任意妄为……”
大驸马见情形尴尬，打圆场道“爱之深，责之切，叔母也是疼爱越妃娘娘，才说话重了些，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大公主不由得心里叹气，她的驸马虽行事圆滑，面对越妃却没有她看的清，面对越妃最好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果然，越妃笑眯眯道“叔母才不疼爱我呢，叔母疼爱的是陛下。”
大驸马闻言，笑道“是吗？儿臣早就听闻陛下自幼明理沉稳，难怪长辈疼爱了。”
越妃想了一会儿，说道“也不全是，其实陛下年幼时，叔母也不怎么疼爱，后来陛下料理农桑得力，叔母就开始疼爱他了，陛下年少能干，渐渐挣下家财名望，叔母就越来越疼爱他了，后来陛下称帝登基，叔母就疼爱的无以复加了，大驸马，你以为如何？”
大驸马无言，
汝阳王妃被越妃当着众人戳破陈年旧事，有些难堪，怒不可遏道“越恒，你这是什么意思？挑拨我与陛下的骨肉亲情吗？”
越妃没理她，对下首笑笑，笑得十分和蔼，看向大驸马“驸马呀！不是拿你们当外人，不过有些长辈的故事，还是不要听的好。”
大驸马眼泪欲哭不哭的表情，连忙告退。
二驸马见状，赶紧拉起二公主，起身行礼告退，追赶先走一步的大公主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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