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饭的时候，赵雅宁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端着托盘大咧咧坐在她面前。
“我有个同学想拜托你画两张卡通情侣头像，很简单，你随便画画，有报酬。”
秦芷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要？”
以前也有高中同学让她画过这类型的头像，那时候都流行情侣头像闺蜜头像，有大致的模版，画出来也都大同小异，她免费替人画过不少。
“随便，越快越好。”
秦芷点了点头，又听赵雅宁翘着筷子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靠这个赚钱？”
秦芷抬头，“画头像？”
“是啊，很多社交平台都有卖的，就在iPad上随便画画，一张也就几十块钱，当赚个零花钱咯。”
赵雅宁摇头晃脑：“虽然你的那些什么油画水墨画在江大人才里属于画得一般，但卡通人物确实还行。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和林漠骁要钱花吧，现在毕业找工作太难了……”
秦芷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她之前也在社交平台上见过不少，价不高，全靠积少成多。
大三到大四的课不多，大四下半学期就要开始实习，到时候还会有毕业设计，想必一定很忙，趁现在这个时间赚点零花钱，似乎可行。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想这件事，平板还在家里，秦芷给林芷静发了消息，拜托司机送来一趟。
林芷静说明天就能送来。
畅想着赚到第一笔零花钱的开心，秦芷脸上有了几分久违的愉悦笑意。
连带着出校门看到男人时的脸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意。
一模一样的位置，路灯下，斯慎明就站在那含笑望着她。
暖黄色的路灯在他头顶洒下一片金黄的光，身后就是那辆引人注目的帕加尼，面容俊冷挺拔，还是早上那身灰色西装，肩宽窄腰，在看到她之前周身散发着淡漠的冷意。
他似乎在等人的时候从来不看手机。
和昨天一样的场景——斯慎明没有任何迟疑大步走过来，微微弯下腰低头与她平视，黑色的眸子沾染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仍是温柔的。
他语调散漫，“什么事这么开心？”
秦芷选择不看他的眼睛，愤愤把人拉到一旁，黑暗中才敢直视他。
“你到底要干什么，斯慎明，都说了我们——”
“分手。”斯慎明替她补上话，“分手了，对吗？可以不把它挂在嘴上的，谁规定分手就不能送你回家了？”
秦芷回嘴，“谁规定分手可以送我回家了？”
她鼓着脸，抱臂瞪他，但看起来并没有几分气恼，甚至眉眼处还有余留的开心。
“谁也说服不了谁。”斯慎明淡淡道，“走吧，我看着你回家。”
秦芷不动，与他僵持，斯慎明又笑，“我走也可以，你把我送回家。不让我送你，你送我总可以吧，也不远，就三十公里，我之前可送了你不少次。”
“别说了！”秦芷快被他绕晕了，咬着后槽牙道：“最后一次，明天不许来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固执赖皮。
斯慎明得逞，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有自己的想法。
接着自然而然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秦芷扭捏了两下，争不过他，随他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斯慎明始终走在她的身后，秦芷余光瞥了他一眼，他步履沉稳，走得不紧不慢，恰好维持在正常的社交距离。
人行道拖着两人晃晃悠悠的影子。
他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许是因为今天心情好，也或许是因为有些不习惯低沉的氛围，秦芷慢吞吞找了话题。
“楼是你捐的？”
斯慎明懒洋洋搭话：“是。”
“为什么？”
“钱多。”
秦芷噎了一下，明目张胆横了他一眼，不想再搭理他。
走到一半，她又没忍住问：“你让校长把他们俩开除了吗？”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从什么渠道得知的这件事，但换个角度想，斯慎明好像是在替她出头。
心里有一丝浅淡的涟漪滑过。
斯慎明这次很久才开口，“你不想让他们开除？”
他的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变得阴沉，似乎她要敢说不想，他立马扭头就走。
斯慎明恨铁不成钢，明明她自己被欺负了，心软也不该是在这种地方心软。
秦芷想了一下，嗫嚅着说：“也不是，我很讨厌他们，但是开除连结业证都没有，别说学位证了，江大也不是那么好考，我觉得，不至于……”
“记个大过就可以了吧？”她小心翼翼地和他商量，斯慎明权势滔天，随随便便就能让校长开除人，记个大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斯慎明睨了她一眼，面色轻微缓和，哼笑，“也就你在这种事上喜欢纠结，人家可不会感谢你送他们的处分。”
“……”秦芷不知道说什么，他说得也有道理，尤其文正奇那种人，怕是恨她还来不及。
她低着头，周围偶尔有情侣嬉笑着路过，而分手的两人似乎再没什么可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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