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佛，亦被视作众生之一。那么，妖呢？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三界众生营造一个清明的世界，为何还要对我妖族发起征伐？”
“同为三界的生灵，难道在你们的眼中，妖族就不配被称为众生吗？”
孙悟饭的脸上挂满了嘲讽，言辞之间充满了讥刺。
“阿弥……陀佛。”
如来佛祖微微垂眉，低首不语，整个场面逐渐陷入了沉寂。
“好！”
孙悟饭面色如水般沉静，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显得尖刻。
如来佛祖虽然没有开口，但孙悟饭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说到底。
这仍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唯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得到仙佛的认可，才能被视作——真正的三界众生。
而那些昔日的妖魔……在他们的眼中，与人族饲养的牲畜无异！
牲畜，终究只是牲畜。
即便孙悟饭一时崛起，也无法获得他们内心的真正认同。
“那么，你觉得呢？”
孙悟饭猛然抬头，目光穿透云层，遥望那浩瀚无垠的苍穹。
然而。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
孙悟饭心有不甘，继续高喊道：“天帝，你身为三界之主，代表着公正的天道。难道在你的眼中，妖族也不配列入众生之中吗？”
面对孙悟饭的质问，九天之上依然是一片沉寂。
但孙悟饭已然明白了天帝的态度。
周围一些佛陀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了一抹轻蔑。
即便是孙悟饭的实力远超他们。
但在面对妖魔时，他们依然保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如同那跌落尘埃的大唐贵族，哪怕连一口饭都吃不上，也永远看不起低贱的平民。
“我，明白了。”
孙悟饭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失望，也有释然。
“说什么众生平等，万物皆可成佛。可是，我们即便皈依佛门，成了佛，入了天庭的仙籍，也不过是你们眼中看家护院的一条……狗吧！”
“只要是敌人，就应该被打入尘埃吗？可在你们的眼中……仙，佛，恐怕也不过是臣服在你们脚下的蝼蚁吧？”
孙悟饭的话既是质问天帝与如来，又像是喃喃自语。
“可笑……我竟还对你们抱有一丝幻想。真是……可笑啊！”
“好。”
“既然大家都是蝼蚁，既然你想要我手下留情……”孙悟饭一指那三十万佛众，冷冷地说道：“那么……”
“我偏不如你所愿！”
轰！
无边的金光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
南瞻部洲的万里山河，在这一刻尽皆化作了碎片。
大地崩塌，一块块山川、土体倒悬于空中。
三十万佛陀所织就的漫天佛光，却被一道金色的棍影直接从中间撕裂开来。
“孽障！”
一张巨大无比的佛掌，从遥远的灵山伸来。
三息之后。
便抵达了南瞻部洲。
然而。
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孙悟饭看着那被撕裂的大地上，一具具佛门僧众残破的金身。
一棍之下。
三十万佛众，十去七八。
他的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无尽的畅快。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轰！
一棍扫出。
与凌空而来的佛掌猛然撞击在一起。
虚空崩碎。
刹那间。
天地失去了色彩，日月也失去了光芒。
一股比日月光辉还要强烈无数倍的光芒，在撞击之处骤然爆发。
无数妖魔纷纷闭上了眼睛。
“退！”
“回东胜神洲！”
孙悟饭沉稳的声音传来，似乎没有一丝挂碍。
“猴哥！你在哪里，我来助你！”
猪无天憨直的声音响起。
“你也退。带着他们走，立刻！”
孙悟饭连看都没看猪无天一眼，他的双目紧紧地盯着西方的天空。
别人或许看不到。
但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灵山与天庭两个方向，两股危险的气息死死地锁定了他。
如来与天帝，似乎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若是他们联手……
嗡！
孙悟饭的手掌轻轻虚握，一柄虚幻的权杖渐渐凝聚而成。
这权杖一面镌刻着日月星辰，一面镌刻着四海千山，一面有着“蠃鳞毛羽昆”五类生灵之形态，一面则是一篇玄奥难懂的上古妖文。
这一刻。
万妖之主的权柄，从幽冥之中消失。
径直在他的手中重新凝聚。
这权杖本无实体，乃是万妖信念的凝聚，可以随意聚散。
孙悟饭的意志所向之处，便是万妖之主无上权柄凝聚的地方。
面对天帝与如来的威胁，他终于拿出了自己的底牌。
当权杖彻底凝聚的那一刻。
孙悟饭整个人仿佛彻底踏入了一个新的境界——混元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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