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她戏谑地笑了笑，坐起来，“别觉得我好骗。男人的把戏就这么些。”
“我没……”沈亦穆没说完，她已经走回画架。
他告诉自己要耐心，心结如果那么好解，那就不叫心结了，改变不会那么快。
“你别总想着和原来一样。”她坐在画架前，拿起笔开始涂抹，“即使是做梦，都不会是原来的梦。”
沈亦穆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他别做梦。
他蹭地站起来，离开了客厅，回到客房。
背靠着房门，他喉间低吟，捂着胸口，心一抽一抽地疼。
她不像以前那么温柔，说出的话都那么无情。
是因为她见过许多男人对她甜言蜜语吗？
这算是给他的惩罚吗？
没关系，总比找不到她的好。
至少，他知道她在眼前，咫尺比天涯更好。
痛和痛比，当下的痛带着甜，比完全的痛好。
沈亦穆又自嘲地笑了，他这算自虐吗？
可怎么办呢？
如果五年都没放下过她，又怎么会现在就能放下？
凌涟发现沈亦穆又如常地走了出来，眼角余光瞥到他，即刻收回视线。
不亏是沈亦穆，情绪恢复得很快。
她的话语撩拨不了他多少情绪。
他像那些男模男明星一样讨好她，但他又和那些人不一样，用无求的样子留在她身边，只不过图谋的更多而已。
无所求，怎么可能。
所有的行为都有目的，只是没有深想罢了。
语言是狡猾的东西，能骗过所有人。
沈亦穆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在书架那里找些书看。
书架上大部分都是艺术类书籍，只有少部分文学相关，多是散文诗词。
他想随意抽一本诗词，没想到书碰到个盒子，跌出了书架。
他急忙去捞，抓住了盒子，书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沈亦穆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反应，呼出一口气。
捡起了书，放到书架上，他再端详手里的盒子。
那是一个棕色皮质盒子，有些褪色，应该是放了很久。
他没有见过这盒子。
这是谁给她的？能让她一直放着。
沈亦穆想打开它，可另一个声音严厉地制止他。
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专心致志地画着。
沈亦穆再次看一下手里的盒子，手指捏着盖子，犹豫不决。
咔一下，盖子弹开了。
沈亦穆抿直了嘴角，顺势把盖子完全打开。
里面有一对袖扣，靛蓝色为底，上面闪着光亮，似乎是些小钻。
还有一张卡片。
他拿出卡片，只一眼，卡片从指尖滑落。
沈亦穆骤然回身看向她，呼吸急促起来，心一阵狂跳，手指不由用力压着盒盖。
咔哒，盖子重新合上，惊回了他的神思。
他旋即蹲下身，去捡卡片。
可是颤抖的手指抠了好几次，都没能把卡片捡起来。
手指只能用力摁在卡片上，细细地捻起它，卡片终于落到他的掌心。
再次看一眼卡片上的话，沈亦穆双眼模糊起来。
2016年3月……
这就是那份惊喜……原来她那时早准备好了……只是没能送出……
因为“结婚”。
她兑现了……可他……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沈亦穆忽地仰起头，闭眼，想要把泪水逼回去。
他不怕给她看到，但他怕她毫无怜惜的目光，哪怕这是他活该。
毫无怜惜吗？
那她为什么要留着这个礼物？
沈亦穆瞪着高高的书架，心头掀起的狂喜攥住了他，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不愿想了。
好一会，他才站起来，抖着手将盒子放了到原位，拿起那本的书，坐回到沙发。
只是他静不下心看书，看着看着，目光就转向书架的角落，又或落在她的背影。
他分外煎熬。
想要问她，想要和她确认，又怕她冷淡地否认。
他的猜测鼓舞着他，他的胆怯拦阻着他。
两股力量反复拉扯，他时而想说，时而想躲。
焦灼终于隐匿下去，他得做晚饭了。
晚饭的气氛有些怪异，或者说沈亦穆有些奇怪，欲言又止的样子。
凌涟多看了他两眼，忽然问：“月度恋人你希望怎么过？难道就这样一日三餐的居家生活？”
沈亦穆望着她，那问题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你是怎么和他们……”话停了下来，他不想知道她和别人怎样做恋人，“我想和原来一样。”
“……是嘛，那就和原来一样。”她应了声。
沈亦穆不由看她，明明下午说了不要做同样的梦，现在又答应和原来一样。
“你说真的？”
“月度恋人有什么真假？”她反问。
是了，他明白了，梦不要做，现在只是履行契约。
这是她的游戏，他得遵守规则。至于他想要的结果，他得加把劲。
饭后，凌涟不需要沈亦穆开口，就准备自己出门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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