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参崴的金角湾像条被剖开的巨鲸,将太平洋的暖流揽入怀中。伊万诺夫的远东重工造船厂就趴在湾底,龙门吊的钢铁臂膀斜插向天空,像在守护这座私产帝国的最后命脉。1998年,这座造船厂还是大苏解体后废弃的国营船坞,锈迹斑斑的船体在浅滩腐烂;如今,万吨级的货轮正从船台滑入水中,甲板上印着“远东重工”的字样——这是伊万诺夫用十五年时间,将国有资产啃噬成私产的铁证。
“老板,这是伊万诺夫的秘密账本。”王志将个烫金笔记本放在杜泽面前,纸页上的字迹潦草却密集,“1999年,他用三卡车伏特加和二十箱鱼子酱,从港口司令手里换了造船厂的50年租赁权;2001年,又花一百万卢布打通海关,把国营港口的‘危险品转运权’揽到自己名下——堪察加的矿石、除科奇的石油、库页岛的天然气,只要从远东过境,都得经他的造船厂卸货,每吨抽成三十美金。”
杜泽的指尖划过“勘察加矿石”那页,上面记着“2003年3月,赤铁矿5000吨,抽成15万美金,分莫思科州议员7万”。他突然明白,海参崴的致命诱惑从来不是海景,而是它的地理位置——作为远东唯一的不冻港,这里是西伯利亚资源流向亚太的咽喉,就像根插在远东大地上的吸管,只要捏住它,就能吸食整个地区的财富。
“他光是靠转运抽成,一年就能赚多少?”杜泽问。
桑铁在一旁算账:“堪察加每年经海参崴运出的矿石至少200万吨,除科奇的石油300万吨,再加上零散的木材、海鲜……保守估计,一年纯利不低于五千万美金。”他指着账本上的“打点费”,“这些钱至少三成要分给莫思科的人——港口管理局局长要‘设备维护费’,海关关长要‘节日贺礼’,连铁路部门的调度员都得按月送‘辛苦钱’。没有这些人开绿灯,他连一艘货轮都别想出港。”
这就是伊万诺夫送礼的原罪:海参崴这块黄金中转站,每个齿轮都浸着利益的油。国营港口的吊机坏了,他的私人造船厂能“优先维修”;堪察加的矿石按规定要走国营铁路,他能让列车“临时改道”进自己的货场;甚至连远东军区的军靴,都要经他的公司“代购”——每双鞋虚报十美金,军区后勤官分三成,他拿七成。
“2002年,他把国营的修船车间拆了,材料拉去建自己的船台。”王志翻到泛黄的照片,画面里的工人正用焊枪切割国营车间的钢梁,旁边站着穿制服的人在抽烟,“当时的工业局局长就在现场,事后拿了他送的海景别墅。”
杜泽合上账本,金属搭扣发出“咔嗒”一声,像在给这段原罪盖棺。“他哪是在做生意,是把整个海参崴的血管都接到自己身上了。”
第二天,联邦安全局的查封令贴在造船厂大门上时,带队的中校正用手套擦拭门柱上的“远东重工”招牌。“根据《反贪法》,伊万诺夫非法侵占的国有资产,一律由联邦接收。”他对着镜头宣读文件,身后的记者们快门声响成一片——这是莫思科高层要的“反腐姿态”,要让民众看到“追缴私产”的决心。
但杜泽知道,这不过是另一场分赃的开始。王志截获的密电显示,联邦安全局内部已经有人给莫思科的财团透风,说要“低价拍卖”造船厂,而这个财团的背后,站着刚从伊万诺夫案里脱身的前交通部长。
“他们想把伊万诺夫啃剩下的骨头,换个嘴继续啃。”杜泽站在造船厂的了望塔上,看着联邦安全局的人在船台边贴封条,“1998年国营船坞的评估价是八千万卢布,伊万诺夫用五百万‘租’走,现在市值至少五亿,他们敢用一亿卖给自己人。”
桑铁的拳头砸在栏杆上:“那我们怎么办?就看着他们把肥肉叼走?”
“当然不。”杜泽指向造船厂的工人宿舍,烟囱里正冒起炊烟,“伊万诺夫再狠,也得靠工人干活。他欠着三个月工资没发,还扣了老焊工比利他们的养老保险——去告诉工人们,总督府能帮他们讨回欠薪,还能保住厂子不让外人抢走,但前提是,他们得认总督府当‘新东家’。”
当天下午,比利带着五十多个老工人堵住了联邦安全局的查封队。他举着个锈迹斑斑的饭盒,里面装着2000年伊万诺夫强迫工人签的“自愿放弃国营身份”协议:“这是假的!我们还是国家工人!凭什么让你们把厂子卖给外人?”饭盒上的漆皮剥落处,露出“国营海参崴造船厂”的字样,那是大苏时期的烙印。
联邦安全局的中校想掏枪,被比利用焊枪逼了回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昨天偷偷运走了三车新钢材,想先把值钱的东西搬走!”工人里有人举起照片,上边显示是昨夜拍的照片,联邦安全局的卡车正往港口方向开。
中校的脸瞬间涨红。他没想到这群看似木讷的工人会留一手——这些年,伊万诺夫用暴力控制他们,却没挡住他们偷偷记下每笔账:偷卖的钢材、虚报的工时、被侵占的劳保福利……这些账,既是对伊万诺夫的恨,也是此刻保卫厂子的盾。
工人对峙的消息传到莫思科时,国家杜马的会议室里正吵成一锅粥。“必须由联邦接收!”国防委员会的委员拍着桌子,“造船厂能改造成军港,交给地方不安全!”这话看似冠冕堂皇,实则是在为军方背景的财团抢食——他侄子的公司就在竞标名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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