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银行提到建设大街寝具店火灾，罗运富看向王磊。
火灾现场只发现一副骨架吗？有没有其他发现？
没听说发现其他人。
王磊后退一步，靠在车子上。
骨架查出来是谁吗？
暂时怀疑是胡建强。但是他的老婆孩子至今都没有现身，不知道去了哪里。
DNA能做吗？
够呛，骨头都烧脆了。胡建强是杨鼎诚的人，是他们安排的演员，知道不少内幕，除掉胡建强也在情理之中。
你们说什么？
李银行朝他们侧脸看过来。
尽管王磊和罗运富说话有意压低声音，故意侧着身子避开了他，还是被他听到了一些。
没有说什么，王磊说，是其他你不需要知道的事儿。你没有去你认为闻德普还有可能去的其他地方找寻？
也尝试着去找了，但凡我认为堂哥能去的地方我都去找，一点儿他活动的迹象都没有发现。同时我也害怕被杨鼎诚的人找到，被他们找到我哪里还有机会逃出来？
所以你就一直在这附近转悠，希望闻德普能突然从河里爬上岸来？
罗运富盯着李银行。
我有这个想法，但我怀疑我堂哥也有可能被杨鼎诚他们在其他地方抓了起来，我只是不知道而已。有了这个想法，我今天再一次到安康楼里去，是因为，我想最后赌一把。
说着，李银行分别朝王磊和罗运富看了一下。
王磊听他这么说，转头透过车窗向安康楼方向瞅了一眼。
罗运富也跟着抬头顺着王磊的视线看过去。
你想赌什么？罗运富不解地问。
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从安康楼里取出来，李银行说。
什么东西？
王磊和罗运富几乎异口同声地发问。
卡片录音机，李银行说，就是通常说的窃听器。
这是个新发现，商务车随即调转车头开往安康楼。车子很快抵达，李银行带头进去。
在一楼客厅北墙有一个内嵌式电源插座。李银行撬开一侧，从里面取出一个拇指大小黑色的塑料方块。
这就是录音器，但是能播放他的机子我没有带在身边，在卡车里头。
车子呢？王磊问。
车子我不知道，原先我把车子停在安康楼东南角的拆迁工地上，后来就不见了，李银行说。
那是谁的车子？王磊问。
我堂哥专门给养猪场买的，猪到了出圈期，专门给人家送猪用的，李银行解释。
罗运富朝王磊做了个手势，阻止他再就车子的问题说下去。
这里面录了什么东西？罗运富说。
录音器是堂哥在我们与杨鼎诚约定好在安康楼见面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他让我提前到了安康楼，因为考虑到杨鼎诚有可能改变约定的楼层房间，所以就拿给我五个录音器，让我在五个楼层分别装在隐蔽的地方，以防止杨鼎诚临时更换交易地点。我按照堂哥的要求，分别在五个楼层客厅的五个电源接线暗盒里装进了录音器。
既然你们是去交换东西，为什么闻德普不到安康楼里去，反而躲在城河边上的绿化带里，他不上楼，怎么与杨鼎诚交换东西？
我听堂哥说过，这次他一旦被杨鼎诚抓到，估计活不了，杨鼎诚非得把他弄死不可，所以才让我去和杨鼎诚交换东西。让我早去安康楼安装录音器，是想在交易过程中，把他说的话录下来。我去安康楼与杨鼎诚交换东西，是考虑到杨鼎诚他们干坏事的证据都被我堂哥掌握着，如果堂哥过来交换东西，即使把那些东西都交给杨鼎诚，杨鼎诚也不会把堂哥放走，因为那些肉眼看不见的证据，都在堂哥脑子里装着，不把他弄死，堂哥就是活证据，就像一颗可以定时引爆的炸弹，主动权掌握在堂哥手里。所以我到安康楼和他们交换东西，杨鼎诚大概率不会把我朝死路上弄，因为他肯定能猜到，堂哥一定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潜藏着，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所观察。后来杨鼎诚没有按时赴约，也在我堂哥的预想中，这个时候事情肯定出了变故，交易基本上就算失败了。按照堂哥的思路，所谓的交易，就是杨鼎诚挖深坑、设陷阱让我们跳。后来我能从安康楼侥幸脱逃，现在想起来，才明白堂哥为什么把长相、体型与我差不多的哥哥闻德昌从老家带去养猪场，将我替换下来，互相姓名，原来他早就考虑到了这一步。堂哥带着杨鼎诚的犯罪证据脱逃，杨鼎诚他们肯定要对堂哥进行地毯式搜查，当然包括他的养猪场。听堂哥说，杨鼎诚曾经到他的养猪场去看过一次，说他见过我，但我没有印象了，就是说杨鼎诚认识我。堂哥失踪后，杨鼎诚如果前去养猪场搜查，看见冒充我的闻德昌，就会以为我仍然在养猪场待着，哪里也没有去，这样一来，在其他地方，比如安康楼，见了我当然就不会认为我是李银行。安排我前往安康楼与杨鼎诚交换东西的时候，如果杨鼎诚的目的是想杀人灭口，谋杀的目标定准闻德普，他极有可能放过我。
离开安康楼，我还以为录音器失去了作用，没想到杨鼎诚捉到闻德普后，却把他带进了安康楼，不知道他们在楼上说了些什么。他们讲话的地点也不是事先说好的三楼，而是顶层五楼的客厅。
说着，李银行带头登上五楼。在五楼的客厅，李银行同样从一个电源插座暗盒了取出了小小的录音器。从五楼下来，李银行顺便在四、三、二楼各取出了一个录音器。
这在概率论上叫百分之百必然事件，闻德普是个聪明人！王磊说。
罗运富从李银行手里捏出一个录音器，打量了一下。录音器的做工一般，看样子是小厂生产的，略有点粗糙，记录卡是弹性推拉式的，在录音器的机体外面露出窄窄的一小块，罗运富往里推了一下，只听“哒”的一声，记录卡退了出来。
播放器在哪？罗运富说，哦，在你们的车子里。
他自问自答。
车子呢？
王磊问。他瞅着李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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