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来得猝不及防。
砰——
李相夷这一下摔的相当瓷实，那动静，宛央都忍不住替他觉得疼。
眼见他盘腿坐好，一副准备用内力逼毒的架势，宛央不由得出手阻止。
“不用。”
她握住他一只手，体内在这个世界仅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女娲神力，通过二人交握的手源源不断渡过去，缓缓净化着他体内的毒素。
“你的内力留着去报仇，至于你体内的毒我可以帮你，作为报酬，你要负责我在岸上所有的衣食住行，知道么？”
她提的要求不算过分，而且李相夷如今的确是恨的，他恨不得把云彼丘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杀了！
可以说如今宛央的话，完全就是李相夷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他自然不会有异议。
感受到体内缓缓平静下来的毒素，李相夷长长吐出口气，嘴角笑容苦涩，
“又欠了宛央姑娘你一个人情啊……”
他的声音极低，似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暗中给他下毒，而宛央一个才认识不过几个时辰的陌生人却三番两次救他，这惨烈的对比，让李相夷心内越发不好受。
“今日宛央姑娘多番相救之恩，李相夷没齿难忘，今后姑娘但有所请，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定无有不应。”
李相夷就是这么一个重情重义，敢爱敢恨的人。
宛央闻言瞥了他一眼，“嗯，你说的话我记住了，记得说到做到。”
体内力量逐渐空虚，宛央原本斜坐在地面的双腿再次变成了鱼尾，额头上也跟着渗出豆大般汗珠。
得，这下再次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宛央收回手，抬眸看向李相夷，
“今日就到这了，我的力量可以净化你体内毒素，不过约莫需要三个月时间。我要先回海里了，你先走吧，明日记得给我带新衣服和好吃的过来。”
说罢，她很是自来熟的张开手臂。
李相夷：“？？？”
见他没反应过来，宛央斜睨了他一眼，
“抱我回海里，这里离水太远，我跳不过去。”
想他李相夷长这么大，十五岁战胜血域天魔，成为天下第一；十七岁建立四顾门；二十岁问鼎武林盟主。从来都是他被人处处追捧，冠以天才之名，这还是头一次被某个人三番两次嫌弃，倒也稀奇。
摇摇头甩出脑中思绪，李相夷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宛央顺势搂住他脖子，还不忘探出头，看一眼自己的尾巴有没有被拖到地上。
湛蓝色鱼尾差一点点就拖到了地面，也就幸好李相夷个子够高。
她侧首看着他嘱咐道：“你可把我抱高点，别让我的尾巴划在礁石上了知不知道？”
虽然不至于受伤，但疼还是会疼的。
语气带点颐指气使，却又罕见的不让人觉得讨厌，不显骄矜，反倒颇为可爱。
唇角不自觉勾起，李相夷开口吐出两个字，
“娇气。”
说是这么说，目光触及她额头被少师砸出来的红印子，他还是听话的紧了紧手臂，将人又抱得高了点。
唉～，没办法，欠债要有欠债的觉悟。
“你不乐意可以放下我啊。”
说着，她还得寸进尺的晃了下尾巴，语气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那我可放手咯~”
说着他就当真松了手。
“李相夷！”
眼看要摔在地上，宛央气急败坏喊了这么一句。
身子在与地面亲密接触前再次被人接住，入目是他带点得逞笑容的俊脸，
“呵呵，怕了？”
见她别过脸不理他，李相夷颇为心虚的清了清嗓子，
“咳咳，就许你几次三番使唤我，我还不能捉弄你一下了？”
虽然是自己砸到人在先，而且对方也对自己帮助良多，但少年人都是有脾气的。
她先是给了自己两巴掌，又几次三番嫌弃自己，使唤起人来更是毫不客气，李相夷本来就不是多好脾气的人，自然就忍不住想“报复”回去。
见她还不说话，也不看他，李相夷眸子一转，轻易挑起其他话题，
“对了，你想要什么颜色的衣裙？扬州城内有家云顺斋的糕点做得特别好，你喜欢什么口味？明日我可以帮你带来。”
四顾门离东海不算太近，但也算不上远，运起轻功赶路的话，一天就能到，他打算回去看看。
果然，提起她想要的东西，她就肯理他了，
“只要是漂亮的衣裙我都喜欢，糕点要三分甜，口感软糯些的。”
“行，明日傍晚左右我应当赶得回来，到时给你带来。”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到了浅水区，李相夷松了松手，宛央顺势跳进了水里。
李相夷原本都转过身准备走了，想了想，又忍不住转过头嘱咐她几句，
“你且不要随便冒头，免得被人抓去，我先回一趟四顾门，明日再过来。”
古籍上说，鲛人歌喉胜似天籁，泣泪可化作珍珠，且能做出最美的鲛纱，若身上的油脂点作长明灯，还可长燃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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