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周围的人惊呼出声。
“闭嘴！”
陈牧怒喝。
许愿和乔意也停了挣扎，瞪大了眼睛。
陈牧始终保持着偏着头的动作，随后又用满是不解和绝望的眼神看着童艳。
他固执的说着一句话。
“我不是小白眼狼，姐姐。我不是。”
“放开他们，我让你们放开她！”
童艳毫无形象的冲上前，用指甲疯狂的抓挠着周围的壮汉。
他们不敢动她，狼狈的松了手跑到一边。
童艳赶走了所有人，自责的看着许愿，伸手给许愿解开嘴上的束缚。
其实他们可以自己来的。就像此刻的乔意一样。
但童艳按住了许愿撕胶带的手，自己动作轻柔的帮着忙。
“对不起，痛不痛？”童艳的声音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她眼里含着泪，声音颤抖。一遍遍的抚着许愿因为挣扎留下的红痕。
陈牧站在门口，脸颊红肿一片，静静的看着，只觉得心脏止不住的钝痛。
“姐姐……”
他的轻喃传入了童艳的耳中，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童艳把许愿二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近乎疯狂的打砸着屋里所有价格高昂的物品。
几十万的地毯脏乱一片，童艳崩溃的砸着，一点点的跌坐在地上。
周围的佣人早就识趣的退下，屋内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陈牧的皮鞋把地上的碎片踩成更小的残渣，一步一步的来到童艳面前蹲下，轻轻的搂住她。
“姐姐……”
乔意把许愿护在怀里，二人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童艳张嘴死死的咬住了陈牧圈向她手，直至嘴中传来腥甜也没有放开。
到最后她似乎是咬累了，可还是止不住崩溃的哭泣。
“是我把你养大的，我把你养大的！你却不声不响把我丢了，奔着你的富贵日子跑了，你们陈家已经把我逼疯了，已经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关了那么久了，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啊，你们到底要对我怎么样啊！
我被人欺负我认了，我工作屡屡碰壁我认了，我被学校开除我也认了，就算被人说是精神病，戳了这么多的脊梁骨我也认了，我就不该救你，我就应该让你去死啊，陈牧，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的家人害死了我身边的所有人，害得我变成这副精神失常的鬼样子，你还要害死我周围寥寥无几的一切活物吗？陈牧，我当初就应该让你被车撞死，被病痛折磨死，被寒风冻死。
而不是推开了你，勤工俭学的治疗你，耗费所有心力的帮助你。
这样我周围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啊……
你就是个魔鬼，你是来讨债的恶魔！我童厌从小到大都被人厌，对我好的人零星就那么几个，最后却因为我不得善终。
我都已经跟你到了这个狗屎的城市了，你放过他们好不好，放过我周围的所有人好不好。
我真的求你了，我求你了啊……”
童艳突然开始磕头，她的额头一下下的砸在地上的碎瓷片上，陈牧手忙脚乱用手掌护住她，任凭她的磕头将地上的碎片一点点的深深扎入他的皮肉。
许愿和乔意咽了咽口水，默契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没有，姐姐，我没有。
我不知道，我之前真的不知道。
我离开是因为害怕他们害你，但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不知道他们这么对你。
我已经替你报仇了，我不是白眼狼，姐姐，你信我好不好，信我……”
童艳磕头的动作一点点的变缓，她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是极具攻击性的美艳面庞，她倏地笑了。
“那又如何呢？
陈牧，又如何呢？
阿婆跳江的时候你在哪？小黄被人卖去屠宰场的时候你在哪？珍珍被人凌辱的时候你在哪？
我在学校被人造谣霸凌，被人用美工刀在身上刻字的时候你在哪？
我因为找不到工作，在桥洞底下吃垃圾的时候你在哪？
我被关进病院，日复一日的电击折磨时你在哪？
陈牧，我们之间不是你一句大仇得保就能捋清的。
无数人在天上地下看着我这个鬼弃人厌的扫把星呢。你让我怎么开心啊？
所以陈牧，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去死啊，就算你不死，你让我死也可以啊。”
陈牧怔怔的看着她，被碎片刺穿的手掌一点点的收紧。
他的声音变得极其沙哑，却又扯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那姐姐，你想看我不得善终吗？那就好好活着，好不好？”
……
许愿和乔意最终还是被妥善的送走了，回去的一路许愿都有些心不在焉。
乔意的心情沉重，可因为时间问题，二人错过了去观景的好时机。
只匆匆的吃了饭，便整理好了行李又带上一直呆在酒店里的幸福准备回到顺安。
抛开了学业的这三天许愿难得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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