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的会计处外，早早就聚集了一大群工人。
寒冷的秋风卷着灰尘在厂区内肆意翻滚，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被铅笔涂抹过的纸张。
偶尔有几片枯叶从高大的槐树上飘落下来，落在工人们的脚边，随即被一阵风卷走。
会计室门口，一个老旧的木牌上写着“工资发放处”几个模糊不清的大字，字迹已经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变得斑驳不堪。
门口的工人们排着长队，队伍从屋里一直排到了院子外，队伍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或许是从门口那扇老旧的木门里逸散出来的。
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工人们大多数穿着灰扑扑的工作服，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期待。
排在队伍最前面的工人一边等待，一边低声交谈着，话题无外乎是最近的物价和家中的鸡毛蒜皮。
左边这个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大幅画像，随后又瞥了一眼布告栏里贴着的最新通告，叹了口气：“唉，这日子啊，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另一个点头附和：“可不是嘛，前几天那油又涨价了，连酱油都省着用，家里那口子天天跟我念叨。”
他们的对话很快被风吹散，消失在空气中。
而在队伍的中间，何雨柱、许大茂、刘海中和易中海几个人站在一起，神色各异。
何雨柱站在秦淮茹的旁边，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秦淮茹脸色有些憔悴，眼角带着深深的疲惫，显然是因为家里尚未痊愈的贾东旭和两个孩子的吃喝拉撒而操碎了心。
何雨柱心里一软，忍不住走上前去，笑着问道：“秦姐，今天是来替东旭领工资吧？他最近怎么样，好些了吗？”
秦淮茹叹了口气，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还是老样子，医生说他得好好休养，可家里人都得吃饭，实在是撑不住了。”
何雨柱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
“东旭那小子命真是苦，早知道不该让他那么拼命。”他心里想着，暗暗下定决心，等会儿领了工资，再给秦淮茹送点东西去，多少也能帮衬一下。
他们的对话被站在一旁的许大茂听得清清楚楚，许大茂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接话道：
“秦姐，真是心疼你啊。这日子过得可真够不容易的，不过话说回来，棒梗那小子可真是倒霉，怎么就栽在秦宇手里了呢？这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连孩子都不放过。”
许大茂说这话时，故意拉长了语调，话里的讽刺意味再明显不过。
秦淮茹听到“秦宇”这个名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虽然知道棒梗是偷了秦宇家的东西，但心里的怨恨却久久不能散去——要不是秦宇，贾东旭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站在队伍后面的刘海中听着前面的对话，眼神冰冷，嘴角隐隐带着一丝不屑。
此时他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秦宇这小子，现在倒是风光了，什么大赛第一名，还成了技术员，工资比我们一些老工人还高呢。真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刘海中的话音刚落，站在前面的易中海就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阴沉得像乌云压顶。
自从上次打赌输给秦宇以后，他在厂里丢尽了脸面，今天又要当众领不到工资，心里的怒火早已压抑不住。
“风光？”易中海咬着牙，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厂子里谁不知道我才是这个厂的顶梁柱？他秦宇算个什么东西！”
工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往前挪动，队伍缓慢地向前推进。
会计坐在老旧的桌子后面，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工资册，戴着老花眼镜，仔细地用毛笔记录着每个人的工资数额。
墙上的老式黑板上写满了厂里最近的奖惩通告，旁边贴着几张发黄的表格。
“刘海中——八十四块五！”会计的声音嘶哑而干涩，显得有些无力，但在这个安静的早晨，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听到自己的名字，刘海中脸色一喜，快步上前，接过工资。
虽然心里对秦宇满腹怨气，但领到工资的满足感还是让他暂时忘记了一些不快。
他站在旁边，默默数了数手里的钱，随后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了兜里。
会计继续往下喊：“许大茂——三十五块五！”
许大茂听到后，笑嘻嘻地走上前，接过工资袋，心里却在暗自嘀咕：
“三十五块五，还是太少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混上个高工资的职位啊？”一边想着，一边把钱放进裤兜里，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仿佛是在掩饰内心的失落。
紧接着，会计又喊道：“何雨柱——三十五块五！”
何雨柱走上前，接过工资，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着：“这工资可真是不够花啊，秦姐要是靠我帮衬，日子才能过得去。”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看向秦淮茹，心里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再送点东西到她家，多少能帮她度过难关。
然后，会计的声音再次响起：“秦淮茹代领——三十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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