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你那都是你自己幻想的，若是楚王，他会这么做？”
商牟：“他会不会这么做我不知道，可是晋楚此次结盟，要一起攻打成周，而且魏国现在正要突袭晋国境内，我楚也会派兵襄助。他的态度，已经完全不把晋国当敌人了。”
舒还要再开口，商牟摆了摆手：“行了吧，你维护晋国的很，为防止吵架，咱俩以后少这方面的事儿。我愿意重用你，楚国愿意给你一席之地，甚至连楚军的将领们都以那么和善平等的态度对你，你却对楚国抱有这样大的敌意。那我也没什么好的了。给你！这是你兄长给你的牍板！我没看。“
商牟着，将一只布袋扔过来，布袋里装着一张打磨过边角的牍板。
上头字迹很清晰，却也看得出来又改字时候刮掉的痕迹。
舒不想跟商牟再话了，她虽然自知自己是淳氏，但对于商牟来她只是个落难的贵族，他对她的态度也已经够纵容重用了。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偷偷把牍板拿出来。
字细细的，话是闲言碎语。
但那老婆子似的担心的口吻，确实是狐逑。
先了上阳被灭的事情，是晋国几乎不费多少兵力，夺下了上阳。他怕是知道她很关心那个“晋王”，便了很多关于晋王夺城的事情，那晋王如何在列国之中声名鹊起了几分。
他又问她宋国这边的战况，问她缺不缺衣裳，如今他在楚军中又升了官，管控的后备更多了，手头有好多特别新的好布料，如果她想穿新衣，他可以找裁缝做了给她寄过去。
他还晋王已经和楚国会盟，而且听狐氏家督现在就在晋王身边做事，他正打算找机会能与狐氏家督联系上。他没敢的太详细，但狐逑肯联络，明就是狐氏中和他很亲近的人，是联络家督，其实就是想把她的消息，告知给晋王罢！
他又转开话题，军中生活也是需要钱的，如果有需要就跟他，不要伸手问那个商牟借钱。他还写了一行银钱的数量，着舒就摸到了那布袋里摸到了好几个蚁鼻钱，还有一块大拇指甲盖大的金郢爰。
看来他还怕送信的人偷拿了里头的钱啊。
有些话看的她心惊肉跳，有些又让她忍不住埋怨他琐碎。
一张牍板是军中通信的上限，他已经把字写的够了，但仍然是不够。
他只得写了似乎觉得最最要紧的事情。
“你出生的时候，办的规模很大，我虽只比你大一两岁，但也知道你的生日。那算来你也十八了，我提早把这封牍板寄出去，不知道能不能赶到你生日的那。不过如今军中捎东西很麻烦，我怕是没法给你寄东西过去，只能寄些废话给你。”
“身在异国他乡的十八岁生辰，希望你能好好的，收到这封牍板的时候，一定要吃饱饭别淋雨。之前我就过，一定要让你早日回家，现在依然没变。早点回来吧，舍予。”
这封信，也……太平实了。
像一封家书。
她从来没有远离过家，从不知道家书是什么样的。
但若她出生在普通人家入军为官，怕就是会有这样的家书来往罢，一家中的大事，问一问银钱与衣服还够不够。
但她也没想到，快到了自己的生日。
舒一下子翻身坐起来：“今是？”
商牟：“七月十四。”
舒一惊。看来他真的是掐着送信的日子！今竟然还真的是她的生日！
她脸上神情有些柔和了，忍不住低头又看了看牍板。
商牟忽然笑道：“今是你生日罢。十八了，不容易啊。没什么别的礼物，让你躺在老子的位置上好好睡一晚，也算行了吧。”
舒猛地抬起头来：“你怎么会——你看了！你看了我兄长给我的信！”
商牟：“啧啧啧，别生气啊。咱们军中特殊行动的期间，其实是不准家信的，我是看你奔波的辛苦，特意让人留意了给送过来的。你俩都是晋人，你又要专心做事，我怕他胡袄些什么影响你，所以才看的。再了军中家信，本来都是要审阅的。别瞪我了啊！”
舒气鼓鼓的捏紧了牍板，猛地躺了回去，不想跟他话。
商牟：“不过，不是我，你兄长真抠门。那块郢爰还没老子喝趟好酒花的多呢——”
舒一把拿起铜爵，气得朝他扔去：“商牟！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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