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如铅。
老朱端坐龙椅，面沉似水。
他已经想好了。
召见苏尘的时辰，越来越近了。
如果苏尘不肯就范，那就只能……赐他一杯毒酒。事后再昭告天下，就说苏尘是为了维护大局，自请殉国。
这也算全了君臣一场的情分。
可若是苏尘肯退让一步，主动辞官归隐……
老朱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便召开朝会，将他流放南洋。
子孙后代，永世不得踏入中原半步。
这样，
也算是对得起他这些年来的功劳了。
老朱心中思绪翻滚，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
宋忠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
“皇上！出大事了！”
老朱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何事惊慌？！”
宋忠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京城……京城兵营哗变！”
“已经控制了全城！”
什么？！
老朱猛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京城的兵马，怎么会哗变？！”
他却不知道。
苏尘的神策军，早已被系统“夺舍”。平日里听从朝廷号令，不过是表象而已。
这些人，只认苏尘一人。
至于朝廷？
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老朱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立刻就明白了——
是苏尘！
还有蓝玉！
除了他们，没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京城造反！
可现在……
一切都晚了。
苏尘已经来了。
“报——”
殿外，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安国公苏尘……觐见！”
老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宣！”
苏尘缓步走入殿中，神色平静，一如往常。
他向老朱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臣，参见陛下。”
老朱看着苏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失望，也有……一丝无奈。
“苏尘，你可知罪？！”
老朱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苏尘抬起头，目光坦然。
“臣不知。”
“臣只知，天下大乱，系于一人。”
老朱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明白苏尘的意思。
“你指的是……淮王？”
苏尘点了点头。
“正是。”
“如今这局面，淮王殿下，难辞其咎。”
老朱沉默了。
他知道，苏尘说的是实话。
可……
就算朱允炆认罪，又能如何？燕王和李善长，会善罢甘休吗？他们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老朱心中一阵烦躁。
“即便淮王认罪……”
“燕王和李善长，若是继续逼宫，又当如何？”
苏尘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陛下，臣有一计。”
“可解此局。”
老朱看着苏尘，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讲。”
“可让淮王殿下，下一道罪己诏。”
苏尘缓缓开口，语气平静。
“同时公开拜臣为‘亚父’。”
“如此一来，天下自安。”
什么？！
老朱的眼睛，猛地瞪大。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尘……
竟然要让朱允炆拜他为“亚父”？！
这……
这简直是……
老朱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万万没想到，苏尘竟会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要求。
可……
细细想来，这似乎又是唯一的办法。只要朱允炆拜苏尘为“亚父”。那些原本支持新政的人，便会立刻安定下来。
而那些反对新政的人……
也会因为苏尘的“上位”，而失去继续闹事的理由。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本来就是淮王闹出来的，现在淮王都都认苏尘为爹了，还怎么闹下去？
可……
若真如此，那他这个皇帝，岂不是成了摆设？
老朱的心中，充满了不甘。
但他也明白——
今日若是不答应苏尘……
恐怕这紫禁城，立刻就要易主了。
老朱的目光，在苏尘身上来回扫视。
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年轻人。
苏尘……
你究竟是忠臣，还是奸臣？
良久。
老朱长叹一声，缓缓开口。
“准。”
“传朕旨意……”
“监国淮王朱允炆，即刻下罪己诏。”
“拜安国公苏尘为‘亚父’。”
“钦此！”
老朱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解脱。
……
与此同时。
李善长府邸，灯火通明。
厅内，觥筹交错，丝竹悦耳。
李善长端坐主位，捻着胡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扫过在座的门生。
夏恕、王纯、郁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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