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水芸心中有了决断，早上起来就在思考要怎么给老夫人请辞。
可看着卫娇娇熟睡的恬静脸庞，她又不舍的厉害。
甚至比对卫先生还不舍。
可到底她已经跟卫先生分手了，如今只是卫家的一个保姆，即便再不舍，现在这种情况，也到了必须走的时候。
狠了狠心，宁水芸起身，捏手捏脚的下了床。
等做好早餐卫娇娇也起来了，黏黏糊糊的贴着宁水芸，让本来就不舍得她的宁水芸更难过。
好在卫娇娇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食物吸引，并没有注意到宁水芸的异常。
倒是餐桌上老太太几次看宁水芸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老太太是个时尚的老太太，不但喜欢竖屏短剧，网上冲浪也溜的起飞，戴着老花镜对各种新梗和八卦了如指掌，自然也没有错过自家的瓜。
对儿子那个所谓的结婚对象，她之前一直是不太在意的，可就在她看儿子和小宁八卦的时候，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件事。
外面那女人怀孕了。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她就不得不重新考虑儿子的婚事了。
她是喜欢小宁，可小宁不孕是一件硬伤。
如果外面那个没有怀孕，她一个老太婆也就认命了，只当她家老头子当初干得事太缺德，所以才让卫家子嗣单薄。
可现在外面那个怀了孕，有了她卫家的血肉，这让她怎么忍心抛弃？
私下她已经让自己的人脉去调查了，如果属实……老太太歉疚的看向宁水芸。
也不知道小宁能不能接受？
餐桌上，宁水芸本来就一直在思考怎么跟老太太辞职，所以轻易就注意到老太太不时朝她投来的目光。
这阵子相处宁水芸对老太太的习惯已经有所了解，知道老太太这是在为难。
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下，老太太怕是已经知道了网上的流言蜚语。
来卫家的这些日子，宁水芸知道老夫人善良、宽容、慈爱，但也同样像所有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爱着自己的儿子。
如今卫先生因为宁丽馨对她的憎恨，以及她自己家庭的琐事，被牵扯到这场丑闻中，甚至这件事还可能影响卫先生公司的利益。
要是她是老夫人，恐怕早起就将她赶出去了，和遑论和她一起吃早饭？
所以她更应该有自知之明。
餐桌上老太太和宁水芸心思各异，唯有卫娇娇这阵子在学校好久没有现吃到宁水芸做的早餐，左一口右一口，吃的相当满足。
可才吃完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薛圆通知她导师要检查他们的毕业作品进度，接了任务照看宁水芸的卫娇娇有些为难的握着手机，老太太已经开口，“是学校有事吗？让让张叔送你回去。”
“可是芸姨……”
“我很好，会在家照看好老太太的。”宁水芸笑着打断卫娇娇。
卫娇娇见宁水芸神情平和，又想到亲爹在芸姨手机上做了手脚，让她既看不到那些恶毒诅咒，也收不到陌生电话和信息，放心下来，急匆匆的回了学校。
目送卫娇娇离开，老太太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带着打扫的佣人识趣的退出了餐厅。
宁水芸看到这种情况，心道老太太要跟自己谈了。
“小宁，阿姨有件事想跟你商量。”老夫人斟酌着开口。
“老太太我想跟您辞职。”宁水芸知道老太太的性格，赶走她也心里不会好受，所以她更不能为难老太太。
老夫人一愣，“你要辞职？”
“嗯，这个事我考虑了好一阵子了，上次耽误了一下，好在眼下时机刚刚好，我也攒了些钱，想自己开个小饭店。”宁水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放松又坦然。
老太太之前就有听娇娇说过小宁想开饭店的事情，但眼下提出来她迟疑的看着宁水芸，“小宁阿姨不是想让你走……”
“我知道，是我自己想走，您看我做的这些笔记，都是我攒的开小店的菜谱。”宁水芸将围裙里的笔记拿出来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接过去看了会，全是一些小宁做菜的心得，同时上面还备注着开餐厅需要的各种流程，甚至对选址都有研究。
所以小宁不是无的放矢，是真的早就做好了离职的准备。
“可是你一个人……”老太太有些为难。
宁水芸笑着说，“您放心，如果有困难我一定会找您和卫先生帮忙的，我爷爷就是做餐饮的，我一直想要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您……应该会支持我吧？”
最后一句宁水芸说得有些小心翼翼，一副生怕老太太不放了自己的样子。
老太太活到这把岁数早就成了人精，怎么会不知道宁水芸的真实目的，可她到底还是有些自私的。
轻轻叹了口气，“也罢，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天吧。”宁水芸说出这三个字，心口微微抽痛，可她既然做了决定却不能再拖泥带水，一旦小姐或者卫先生回来，别说他们不许她走，就是她自己看到他们也会不舍的。
长痛不如短痛。
老太太望着宁水芸眼底的痛苦，咬牙道，“好。”
宁水芸松了口气的时候，心底在这一瞬间也空了，起身对老太太鞠了一躬，“老太太谢谢您。”
说完宁水芸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
老太太看着宁水芸的背影，眼眶也跟着红了，招招手将老管家叫进来，“给小宁多结一个月工资。”
管家讶异的看了眼老太太，又见老太太眼眶泛红，“老太太您这是……”
老太太拄着拐杖缓慢的起身，管家忙扶住，“您没事吧？”
“我没事。”老太太摇摇头，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末了忍不住轻问，“小王，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这样答应她离开到底对不对？”
“这……老太太也是为了卫先生，为了卫氏。”作为卫家的老管家，王政自然知道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对老太太的选择，在看他看来无可厚非。
就是小宁也挺可怜的。
老太太没再说话，朝着王管家摆摆手，“好了，我自己走吧。”
王管家只好放手，只是看着老太太那背影似乎佝偻了许多。
他叹了口气，转身去给宁水芸结算工资。
人啊，还是不能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就是小宁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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