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结。
学堂的公子也不知道，他们一向智多近妖的七师弟，今日怎么说出那么没脑的话。
虽是正确，却无异于火上浇油。
人家现在摆明了，就是让你们萧家偿命，你还拿什么歉疚补偿说事。
真要歉疚早干什么去了。
和他们说什么搜集证据，又不是无知小儿，叶家当年的又不是密室杀人一样的灵异案情，无迹可寻。
真想要翻案，何须十年。
不过是皇家的遮羞布罢了，皇家，不，是太安帝不想承认自己猜忌功臣，怂恿皇子、大臣残害忠良而已。
证据都在天上水幕上放着呢，全城百姓都可看见，他们七师弟裹着那层遮羞布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你要偿还，那现在我便如了你的意。”卿舟一字一顿，语气轻快，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蓝眸深若寒潭，可将人吸入万劫深渊。
卿舟将要再次出手，李长生出声阻拦，因为他知如果卿舟再出手要的就是萧若风的命，血债只有血来偿，他读懂了卿舟潜含的意思。
这次李长生没有选择看似好说话，性格软和实则淡漠的卿舟。
而是面向着叶鼎之，语气怡然似是为叶鼎之着想，“叶云，萧家对不起你叶家，凡尘事凡尘了，平和解决，算我李长生欠你叶家一个人情，只要我活着，只要是叶家人，随时可来兑换承诺。”
“拿叶家一百多口的鲜血，换你李长生的人情，我叶云要不起。”
叶鼎之觉得，天下盛名的李先生，今日接触不外如是，欺世盗名之徒。
大失所望。
这样的人，也让天下人推崇。
“该死的人就应该进入地下，犯不着出来恶心人。你李长生曾是我雨生魔认可的一生之敌，今日，我认为你不配。”雨生魔拔剑，向着李长生挥出，剑气逼人，朱雀长鸣，动用了全部实力，倾力一击。
雨生魔的魔仙剑法，李长生剑势如虹，一剑化万法，将其一剑接住。
卿舟和叶鼎之都知雨生魔不敌，但没有阻拦，他们在这里，师父气愤挥剑出出气挺好。
雨生魔剑落，叶鼎之的火神剑接踵而至，灵力附中，剑身火气翻腾，剑身挥舞，浮动朵朵火光。
李长生佛门金钟罩护体，抵挡叶鼎之火神剑的攻击。
李长生即使在金钟罩中，也感受到叶鼎之剑气带动的热意灼烧。
他就知道，此来必定吃力不讨好。
是得罪人的伙计。
“叶家被灭李先生没有开口，现在才长了嘴不成，当日没你的情，今日也没你说话的份，”卿舟眼神一眯，蓝眸清冷若寒潭，“不过找死，可以成全你。”
“你本不在凡尘，即对凡尘这般放不下，我便如了你的意。”
在场众人，听了卿舟‘如了你的意。’这五个字，无不头皮发麻，卿舟也是这么对萧若风说的。
结果萧若风天下第八的昊阙剑没了，刚刚又差点没命。
叶鼎之上前，拉着卿舟的手，传音入耳，“刚刚不是说不能沾因果吗。”
“此人如传闻所言，人间仙，他修炼的术法能使人长生不死，不在仙凡规则护佑，仙人斗法，不计因果，生死自负。”
听了此解，叶鼎之放心了。
他对修仙境界很了解，卿舟比之高出六个境界，敲打屁股坐歪的李先生轻而易举。
叶鼎之不阻止，相信偏私自己徒弟的李先生会理解的。
他也只是偏心自己在乎的人。
时间法则——回溯，时空之力运转，李长生白发寸寸染青丝，容颜也从清隽老者变成稚嫩少年。
肌肤吹弹可破，娇软可人。
既然高高在上，对叶家灭门，叶鼎之追杀几经生死，一语而过。
那她就让高高在上的人，也尝尝阿云的痛苦，卿舟相信，他四段人生的旧相识，会满足自己的小小心愿的。
卿舟号令，仙力四溢，声音传遍天下各个地方。
“李长生，师从北境守护苏白衣，地仙修为，仙人受法大椿功，每三十年返老还童一次，还童武功尽失。
第一世，一百五十年前凭一己之力创下了百晓堂，那是最早的他，姬虎燮，还要我继续说嘛。”
卿舟没有全部说出，为天下人留下无数遐想和猜测。
她要李长生承受天下人的贪婪和揣测的每个三十年的人生都是谁。
会有很多半步。为天下人诟病。与叶鼎之当初作为逆贼时相同。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慷他人之慨，最是难看，我不往下说，是给你留最后的良善。”
跟着学堂之人前来的百晓堂堂主姬若风，手拿笔纸，怔怔的站在原地。
不敢相信卿舟的话语。
前方那个俊美娇嫩的少年，会是他们姬家先祖，姬虎燮。
可他现在容貌，又与姬家祠堂供奉老祖的画像很像。
一时出神，不知反应，不过不愧能当百晓堂堂主的人，足够机敏。
须臾间就反应过来，立即抽出腰间无极棍，护卫李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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