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那种感觉。"墨陌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但这句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她真的明白吗?每个人的伤痛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她其实目前还没有完全走出过去的阴影。
贝诺突然转过身,暖黄的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分明的阴影,将他深邃的眼窝笼罩在晦暗之中,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深邃而难以捉摸,嘴角扯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弧度,苦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是的,遇到了情场高手。那天之后,我们就开始老是吵架,最后就分手了。"
贝诺耸了耸肩,这个故作洒脱的动作却让墨陌心头一紧。贝诺的语气虽然平静而淡然,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伤痛。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墨陌看见贝诺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最后一次奋力呼吸,深深吸了一口气,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在医院……"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睫毛剧烈颤抖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她是去做流产手术的。"
最后一个音节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里,贝诺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穿透眼前的空气,眼神变得空洞而遥远,仿佛那一刻,又站在了那条冰冷的医院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听到那个让他心如刀绞的消息。
墨陌突然发现自己的掌心一片潮湿,不知何时渗出的冷汗让她的手指变得冰凉。她看着贝诺绷紧的下颌线,那上面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小疤痕,此刻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这个发现让她心头莫名一颤——原来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看不见的伤疤,有些在皮肤上,有些在……更深处。
“孩子不是你的?”墨陌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眼睛微微睁大,睫毛剧烈颤抖着,眼底涌动着震惊与痛楚,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同情,仿佛也在为贝诺的不幸遭遇感到心痛。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猛地捂住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但她却浑然不觉。
贝诺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视线固执地凝固在虚空中的某一点。那里仿佛有一面看不见的镜子,藏着他所有的回忆和伤痛,倒映着他支离破碎的过往,让他无法自拔。
"那个时候,因为跟着哥临时出了个任务,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她了,整整三十七天的没有联系。"贝诺的声音低沉而落寞,每个字都像是从血肉里生生撕扯出来的,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无奈。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墨陌撑着沙发扶手缓缓起身,膝盖突然一软,险些没站稳。她下意识抓住茶几边缘,指腹在冰冷的玻璃表面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迹。不知是被贝诺的往事震惊,还是久坐导致血液循环不畅,她感觉小腿一阵发麻。
深深吸了口气,缓了缓状态,迈着略显虚浮的步子走向贝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慢慢走到贝诺身旁,阴影温柔地笼罩住他颤抖的肩膀。
墨陌抬起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看见贝诺后颈处有一道细小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银光。犹豫再三,最终,她的手掌轻轻落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贝诺肩胛骨的轮廓,以及透过衬衫传来的体温。动作轻柔而温暖,力道轻柔得像是接住一片即将坠地的枯叶,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你并不孤单。
"没想到……"墨陌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同情和理解,仿佛也在为贝诺分担着那份难以言喻的痛苦,声音柔软得像初春的溪水,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流淌,"你心里还藏着这样的伤。"
窗外的树影婆娑,将月光剪成细碎的银屑。
贝诺的肩膀忽然放松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担。压在胸口多年的巨石,在这一刻似乎松动了几分。他转过头,对上墨陌的目光,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我去倒点水。"贝诺转身,走向角落的水吧,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但墨陌还是注意到他倒水时微微颤抖的手指。水珠溅落在吧台上,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墨陌回到沙发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贝诺端着两杯水走回来,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滑落。
贝诺将玻璃杯轻轻放在墨陌面前的茶几上,杯底与玻璃桌面相触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他修长的手指在杯沿停留了一瞬,指尖还带着水珠的凉意。
"小陌,这些事我从来没对人提起过。"贝诺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只是尾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你知道的,我身边除了哥他们几个.....确实没什么异性朋友。”
墨陌注意到贝诺说这话时,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她第一次发现贝诺身上竟也还有不少这样的小伤痕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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