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柒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丝毫不掩饰对墨陌的亲昵,指尖自然地拂过墨陌的发梢,却在瞥见手背上那片防水贴时骤然变色,眼底的笑意瞬间凝结成冰。
“这是怎么回事?”周亚柒声音轻柔,话音未落,拇指已轻轻抚上那片碍眼的胶布,不轻不重地摩挲着。眉头微蹙间,连眼尾那颗泪痣都透着几分凌厉。
墨陌眼波微转,不着痕迹地瞥了林北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言。
“没事。”墨陌将手轻轻收回,声音平静得像一潭秋水,“刚才倒茶时不小心烫到了。”
空气中飘散着铁观音的清香,却掩不住那一瞬的暗流涌动。周亚柒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红唇微启似乎还想追问,最终却只是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林北斟茶的动作顿在半空,看着两人之间自然而然的互动,突然意识到什么,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荡开一圈细密的涟漪。原来她们早就认识?这个认知让他握着茶壶的手微微收紧,青瓷表面映出他若有所思的脸。
“你们两个认识?”林北指尖无意识地轻叩茶盘,清脆的声响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目光重新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直接问道,为了验证心中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顺道转移话题。
茶雾缭绕间,林北看见墨陌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是的,北哥。你还记得阿擎总挂在嘴边那个让他骄傲的妹妹吗?”周亚柒的手指自然地穿过墨陌的发间,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指缝间跳跃,将那一缕调皮翘起的碎发染成琥珀色,轻轻揉了揉墨陌的脑袋,顺势捏了捏那对白玉般的耳垂,“可不就是这丫头。”
墨陌的耳尖瞬间漫上一层绯色,像被朝霞吻过的雪原。她抿着唇没作声,却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小陌,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可是深藏不露的顶尖人才。”林北的笑声爽朗,却在目光触及墙上那张合影时骤然一滞。他端起茶盏,青白釉的杯壁映着窗外微光,在他微微发颤的指间流转。
茶水入喉,却冲不散喉间的滞涩。陆擎的笑声仿佛仍在耳边,可照片里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放下茶杯,唇角仍挂着未褪的笑意,眼底却已暗了下去。
“北哥,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说起他,我也不难过了。”周亚柒的指尖描摹着杯沿未干的水痕,阳光穿过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在茶几上投下一道细小的虹光,“你不用太刻意掩饰所有的情绪表达,该怎样就怎样。你现在提起他还要斟酌用词,累不累!”
“我这人向来直性子,就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林北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
“阿擎最烦别人说话拐弯抹角。”周亚柒端起茶盏,青白的釉色衬得她指尖如贝,茶水在唇边洇开一道微光。她垂眸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声音很轻,“既然本来就是直来直去,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瞻前顾后了?”
“我这不是怕……”林北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壶把上的冰裂纹,那些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未愈的旧伤。
“怕我走不出来?”周亚柒忽然倾身向前,祖母绿袖扣在玻璃茶几上磕出清脆一响。她的目光越过林北的肩膀,落在那幅《雪夜灯塔》上——泛黄的照片里,两个年轻人肩并肩站在暴风雪中,陆擎的镜头盖还滑稽地挂在脖子上,被风吹得晃来晃去。
“你看!”周亚柒指向那幅照片,“他永远活在这些作品里。”
百叶窗的光栅将阳光切割成琴弦般的金线,在相框上奏出明暗交错的旋律,仿佛给那个永恒定格的瞬间镀上了温度。
林北顺着周亚柒手指的方向望去,恍惚听见记忆里的笑声——“阿北!这光影绝了!快看取景器……”
“今天原本只是送这丫头回来上班。”周亚柒的声音将林北拉回现实,目光还是不自觉地掠过整面照片墙,突然在某处定格——那是张被裁切过的合影,陆擎的半个肩膀仍固执地留在画面边缘,“没想到你留着这么多……”
“是呀,都是我们很自豪的作品,像自己的孩子般珍贵,不能藏起来。我也要带着他那一份,完成更多优秀的拍摄作品。”林北放下茶壶,壶底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越的“叮”,随他指向最新挂上的《破晓渔港》,晨光中渔船桅杆的剪影如利剑劈开朝霞,“上个月拍的,要是那家伙在,肯定又要念叨我构图太满。”
周亚柒凝视着照片里被浪花打湿的礁石,忽然轻笑出声,“记得你们第一次合作拍海景,他非要等那朵浪花拍到礁石特定形状,结果你们在暴雨里淋了三个小时。”
“最后发烧到39度还抱着相机不撒手!”林北的拇指无意识抚过壶身一道陈年划痕,“那组《怒海》现在还在摄影纪念馆挂着……”
墨陌悄悄抬眼,看见林北和周亚柒眼角同时泛起细碎的光,随后又望向照片墙,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照片墙中央——那幅获得年度最佳摄影奖的作品《破浪》正静静散发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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