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李卫东这边，没多大会儿，他就骑着车回到了四九城。
只是，刚拐进南锣鼓巷，他就查觉出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斜对门的院子里传出阵阵笑声，像是中了什么好事。
而旁边几个院子却静悄悄的，偶尔有人探头出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失望，甚至还有人低声叹气。
他心里犯嘀咕，这胡同里向来热闹，今儿怎么分得这么明显？
不过，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径直往自家四合院骑去。
刚到院门口，他就被出来上厕所的许大茂拦了个正着。
“卫东兄弟，你回来了！”
“是啊，大茂哥，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许大茂脸上堆着笑，凑过来神秘兮兮的开口。
“你刚回来，瞧见胡同里的光景没？是不是觉得邪门？”
李卫东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有点，大茂哥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大茂左右瞟了瞟，见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说：“你是不知道，往年咱们院可是年年评上‘先进四合院’的！
今年倒好，院里事多，又是吵架又是拌嘴的，这称号肯定没了。
其他院子都卯着劲争呢，结果最后被91号院抢去了。”
李卫东这才恍然：“原来是为这个。多大点事，犯得着这么大动静？”
“你可别不当回事。”
许大茂嘿嘿笑了两声，凑近了些，继续讲解。
“先进四合院每年都有奖励的，虽说不多，可那是白给的啊！有总比没有强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要紧的是这名声！
有了‘先进四合院’的牌子，街道办安排个临时活儿、介绍个对象啥的，都能优先考虑先进四合院里的人。
你说这能不重要？”
李卫东看着他，笑着说：“大茂哥，这好像跟咱们关系不大吧？咱俩都有对象了，也不缺那点东西。”
“咱们是不缺，可院里有人不痛快啊。”
许大茂挤了挤眼，像是再和他传达什么。
“你想想，一大爷易中海，最看重名声，往年这先进都是他牵头争的，今年没了，他脸上能挂住？
二大爷刘海中，满脑子想往上凑，没了这先进名头，他还咋在院里摆谱，更别指望街道能给他安排个啥差事了。”
“还有三大爷阎埠贵。”
许大茂咂咂嘴，继续解析：“他那那抠门劲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盼着分那点奖励能省点家用。
如今啥都没了，保准得心疼好几天，指不定又要在家算计着咋把损失补回来呢。”
李卫东听着，还真觉得有道理。
这院里三位大爷各有各的心思，先进四合院的名头没了，怕是少不了一阵风波。
“行了，跟你说这些也没啥用。”许大茂拍了拍他的胳膊。
“我就是跟你念叨念叨，进院以后小心点说话，别哪句没注意，戳了谁的肺管子。”
李卫东笑着点头：“知道了，多谢大茂哥提醒。”
他骑着车往西跨院去，刚进院里，就见父母都在家里。
他笑着说：“爸妈，我回来了。”
李大河见儿子回来，脸上露出笑意。
“怎么样？你爷爷奶奶他们答应来城里过年了吗？”
李卫东摇了摇头，把奶奶说的理由一一讲了。
“爷爷奶奶他们说村里的老邻居都熟，过年就喜欢凑在一起热闹，挪地方住不惯。”
李大河听了，点了点头说：“既然他们不愿意来，那就算了。
咱们等初二的时候早点回去，带着东西回去也一样。”
李卫东应道：“是啊，反正咱们有车，到时候一早出发，很快就到了。”
一旁的刘小丽接过话：“卫东，那你这两天再把家里备好的年货给你爷爷他们送回去些，让他们也吃好些。”
李卫东点头：“放心吧妈，我知道该怎么做。”
刘小丽又叮嘱：“还有小霞家，你也多送些过去，她没上班多久，年底估计也没备下多少东西。”
“知道了，我会去送的。”
李卫东应下，见父母没别的事，便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而此时的四合院里，前院阎埠贵家的气氛却透着股沉闷。
阎埠贵坐在桌边，眉头皱得像个疙瘩，唉声叹气没个停。
三大妈看不过眼，开口劝道：“老阎啊，你别再唉声叹气的了。
先进四合院没了就没了，你再这样愁眉苦脸的，日子不还得过？”
阎埠贵叹着气说：“本来还指着街道办奖励的那点花生瓜子呢，这下好了，啥都没有！”
阎解成这时忍不住问：“爸，那既然没奖励的，咱们是不是自己买一些？”
阎解放和阎解旷也都抬头看过来，眼里带着点盼头。
阎埠贵瞪了他们一眼：“买什么买？家里哪有闲钱？
我那点工资养活一家子就够紧巴的，你们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
阎解成小声嘟囔：“我打零工也交了钱回来啊.....”
“你交的那点钱够干嘛？”阎埠贵没好气的说。
“你吃饭不要钱啊，还有不得给你攒些娶媳妇的钱？”
听到这话，阎解成几兄弟脸上的希冀顿时落了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再没吭声。
三大妈叹了口气，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空碗，一边说。
“行了，孩子们也不是故意的。
等过两天，我去供销社场看看，能不能淘点便宜的瓜子回来，少买点，够孩子们尝尝味就行。”
阎埠贵又看了几个孩子一眼，也没再说话。
前院阎埠贵家的沉闷还没散去，中院易中海家里的气氛也透着股压抑。
易中海端着酒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眉头都拧成个疙瘩。
桌上那盘猪头肉都没动几口，油光锃亮的肉皮在灯光下看着就很好吃。
一大妈坐在旁边纳鞋底，见他只顾喝酒，忍不住把筷子往他碗里夹了块肉。
“老易，吃点菜，空肚子喝酒伤胃。”
易中海瞥了她一眼，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酒液溅出几滴。
“吃什么吃？心里堵得慌！”
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二字，在院里当一大爷，靠的是德高望重。
在外头能被别人高看一眼，凭的就是“先进四合院”这块招牌。
如今牌子没了，他觉得腰杆都直不起来，走出去都怕被其他院子的大爷们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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