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威远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在组织对任务对象态度不明的时候，私下来接触，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愧对国家的培养了，但是他上有老下有小，宋妙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事关他自己的安危，他也淡定不了。
楼骏驰没有军队经历，就没有他这么难以启齿了，他上前半步：
“宋大师，我们有点私人的事想咨询您。
我们两个也参与了拉拢培养鬼成员的事，在来之前，就被地府托梦了。
我的梦里，鬼差说，念我只是听令于人，不知此事的后果，并且未造成太过严重的影响，暂记一次六级小恶，罚没一年阳寿。
我想问问您，记一次‘六级小恶’有什么后果？”
楼骏驰开了头，元威远也终于过了心里那道坎儿，补充道：
“我梦里的鬼差还通知我，我们组的鬼魂，身为鬼魂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罚十二级大恶，没收违法所得并罚100万冥币。
十二级大恶，会有什么后果？”
两人问这事儿的时候，之前强硬的姿态荡然无存。
宋妙竹也松了口气，但是仍然没给他们好脸色：“进来吧！一起跟你们说完，也省得我再整理地府公告的内容了。”
楼骏驰和元威远的屁股刚落下，就听到宋妙竹说：
“身背‘六级小恶’者，死后需要去地狱一到六层接受惩罚，每一层都得待满六年才能出来。进酆都城后，每年的岁供也会因‘六级小恶’降六级。
身背‘十二级中恶’者，死后需要去地狱一到十二层接受惩罚，每一层得待满十二年才能出来，进酆都城后，岁供降十二级。
你们组里的那些鬼，现在应该已经去地狱受罚了。
酆都城的岁供定级，一共十八级，十八级善功获得者才能拿到十八级的岁供。
若是他们原本的岁供定级在十二级以上，受完罚或许还能在酆都慢慢等待机会投胎。
没有十二级的话，从地狱出来后，岁供为零或为负，没有别的冥寿收入来源的话，很快就会因为冥寿耗尽，魂飞魄散，再无来世了。
十八层地狱是什么刑罚，你们自己搜一搜就知道了，我虽然没见过，但听体验过的鬼说，比那个说的还要可怕一些。”
楼骏驰连忙拿出手机查了查，什么铁钳夹舌头，剪刀剪手指，赤脚爬铁树、进蒸笼蒸煮，抱住燃烧的铜柱之类的，看的他直打哆嗦。
一个他觉得受不了了，结果是挨着受六个，每个都要受六年。
就这写的，还不如真正的地狱可怕！
元威远比他好一点，但也好不了多少：“这么罚，能承受得住吗？”
“鬼魂和活人可不一样，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些刑罚只会让鬼觉得痛苦，不会直接伤及魂体，但有时候痛的太过了，可能会逸散些鬼力，逸散的多了，也是有可能魂飞魄散的。
不过你们放心，这些地府都考虑到了，即使这个过程中，想要自杀，散去了鬼力，定魂珠也会定住你们的魂魄，保你们接受完刑罚的。
罚完了，魂魄散不散就随你们了。
反正魂魄散了，灵魂之力也不会浪费，很快又会诞生出全新的灵魂的，不过那就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了。”宋妙竹说。
元威远和楼骏驰：“……”
这算哪门子的放心？
“没有化解的余地吗？地府会记录恶行，一定也会记录善行吧？我们余生多行善能不能化解？”楼骏驰问。
“你们找的那些鬼成员，哪个生前没几份善功？有用吗？没用啊！
善功有奖励，恶行也要受罚，善恶不相抵，没有化解的余地的。
多攒些善功，只能说去地狱受完罚，到酆都城定岁供的时候，善功提升的定级能抵消一下恶行降低的定级，让你们在酆都城稍微好过一些。”
宋妙竹说完，就看到他们俩面色灰败了下来，忍不住有些唏嘘。
可以说除了总局那些策划了这些事的人，其他人和鬼都是被他们连累了。
但地府没有“不知者无罪”一说，该罚的都罚了，甚至因为事关重大，都没怎么容情。
楼骏驰沉默了许久，忽然问：“您之前，阻拦过灵调局的决策是吗？”
“老楼！”元威远知道他在想什么，制止道。
“凭什么不让我问！我只是听命行事，到头来却背上这么大的罪过！
刚刚你没看到吗？总局的人都在医院了。
上头的人还关心自己的生死呢，不给我们说法，我自己问问都不行吗？”楼骏驰质问道。
元威远叹了口气，他的心中也有一根刺了。
楼骏驰重新看向宋妙竹：“宋大师，请您告诉我们真相吧！”
“我当然提醒过，处罚名单里，没有岭城灵调组的人就是证明。
当初灵调局要开启贡献点商城，让岭城灵调组组长找我合作，要求我把四品纸衣的独家定制权给他们。
我的四品纸衣可不是现在贡献商店里的那些，在阴间是绝对的生财利器。
不过他们想要我的东西，给出的诚意又不够，我也不愿意被捆绑，就没谈拢。
他们就说出了怀疑地府之主，阴间规则的制定者，可能是真正仙人的猜测，想要我拿四品纸衣跟他们合作，从地府获取消息的事。
我当时就说过了，地府不是我们能窥探的。
地府从上一个修行时代后，就主动调整了鬼魂入阴间的流程，就是为了和阳间断开联系，不让修行者扰乱阴阳。
这样简直是找死的行为！
不仅坑自己，还坑阴间跑腿的鬼魂。
搞得我是彻底不敢和灵调局合作了。
可岭城灵调组组长也干扰不了上级的决定，总局的人找了章大师和耿大师，弄出了劣质四品纸衣，以这个这事儿为噱头，吸引鬼魂加入，鬼魂得了贡献商城里的纸扎，在阴间大肆售卖变现，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章大师和耿大师也背了个十二级中恶。”
宋妙竹说完，索性把公告的内容和处罚名单全部告诉了她们。
这事儿虽然她是举报者中的一员，但她并不觉得是她和阴水巷掌柜们的诉状害了他们。
要是没有诉状，等事情执行地更彻底，造成的影响更大后，受罚只会更重，牵连的人只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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